眼角白影一晃,便見南宮重淵邁步走進亭子,隨口應了一聲。
&宮忘了問玲琅要一件東西。」
說着,那若有似無的視線似乎在桌上擺着的那兩個寶箱上一掃而過,刺激得皇甫長安噌地彈起來,撲倒那兩個鑲嵌滿寶石珍珠的箱子上,伸出雙臂像是母雞護小雞似的緊緊地抱着。
&個!事先申明啊!這兩件寶貝公主已經用來孝敬本公子了,現在是本公子的東西,不許你打它們的主意!」
見狀,南宮重淵不免啼笑皆非:「你急什麼,本宮還沒說要什麼……」
皇甫長安還是心有惴惴,怕他搶了自己的寶貝,忍不住囔囔了兩句:「要等你說了,那還來得及嗎?」
這下,南宮重淵倒是有些好奇,上前兩步走到桌子邊,伸手就往箱子裏摸。
&琅送了你什麼東西,叫你這樣緊張?」
聞言,皇甫長安先是狐疑地瞅了南宮重淵一眼,見他確實面露疑惑之色,才忽然想起來,這半瞎太子爺的眼神不太好使……桌上的兩個箱子都是打開的,一般人隔得老遠就能看見,但南宮重淵若不是全力凝視,很難瞧清楚是什麼物件。
只是在這之前,鑑於太子殿下心計忒毒,很多時候都會讓皇甫長安忘了他是個半盲的二等傷殘……甚至有些時候,他那有意無意的一瞥,比攝人的目光更為鋒利。
一把拍開南宮重淵的狗爪,皇甫長安在錢財方面向來錙銖必較,一毛不拔!
&一下十兩!給錢!」
&來是深海黑珍珠和翡翠屏風,呵……確實是不錯的寶貝……」南宮重淵卻是自動對她的話進行消音,只自顧自轉向玲琅公主,「沒想到玲琅你會捨得這兩件寶物,看來……你很看重折菊公子。」
聞言,玲琅公主臉頰微燙,像是被揭穿了心事似的,趕忙解釋了一句。
&管怎麼說,折菊公子救了本公主一命……本公主理當報答一二!」
&是!」一番話聽在皇甫長安的耳里就完全變了味兒,她還以為南宮重淵這麼說,是嫌玲琅公主送的禮物太重了,即便忍不住插了一句話,「這黑珍珠和翡翠屏風再怎麼金貴,那也是有價的死物,怎麼能比得上紫宸國的無價之寶——公主殿下呢?!」
聽到這話,玲琅公主又是面頰一紅,情不自禁地歡愉了起來。
南宮重淵微斂神情,沒再往下說些什麼,只開口問玲琅公主要了一件旁的東西,便就走離了亭子。
其實,他剛剛沒有說真話。
方才那會兒,他確實是要走的,只是剛走出兩步,就聽玲琅喊了一句「可是你喜歡太子哥哥」……因此一聲,腳下的步子就沒再抬起,一直站在假山後聽了一陣,直到皇甫長安開口罵他,南宮重淵才又忍不住走了出來。
當然,對於這樣頗為反常的行為,南宮重淵並沒有別的什麼聯想,至於為何會如此在意皇甫長安對他的看法……
那是因為,在確認折菊公子是男是女之前,他覺得有那個必要抓住任何的蛛絲馬跡。
而對於為什麼會如此在乎折菊公子究竟是男還是女的這個問題……南宮重淵尚且沒有想過,大概只是因為好奇,又或者……還有別的什麼原因。
他沒有考慮過,也不想考慮。
有些東西一旦考慮清楚了,難免會深陷其中無法自拔……而這種淪陷,對於南宮重淵而言,幾乎是致命的。
南宮重淵很清楚,他不能被任何人任何事物所影響,他的人生從出生那天開始,就註定是孤獨的,那是屬於王者的孤獨。
一路目送南宮重淵徹底走遠之後,皇甫長安才拍了拍胸口鬆了一大口氣:「嚇屎勞資……他要是真問勞資要寶貝,恐怕勞資還不得不忍痛割愛……這叫神馬?這就叫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頭,不得不低頭啊……」
玲琅公主不禁被她逗笑了:「你就放心好了,這寶貝是本公主送你的,太子哥哥不會跟你搶的啦!」
&可說不定,」一拍扇子搖了兩下,皇甫長安表示嬸嬸地懷疑太子殿下的人品,「太子雖然總是喜歡穿一身白衣,其實心肝兒可黑了……他見本公子喜歡,難保不會故意跟本公子抬槓,反正這事兒他也沒少干……」
樹梢上,白蘇撓了撓腦袋,略顯疑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