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皇子和四皇子皇甫長安都見過,一個沉穩持重,一個輕佻傲慢,所謂龍生九子,各有千秋,皇甫長安也不能從他們兩人身上推斷出二皇子是個什麼樣的形象,而且宮裏頭的人甚少提及二皇子,算是一個比較低調的存在。
皇甫長安原本對他沒什麼興趣,但是剛才白蘇說自己怕他,她就忍不住好奇了。
說他嚴肅?他能嚴肅過萬年冰山的教父大人咩?
說他很兇?他能凶過稍微瞪大眼睛就能把小孩嚇哭的幽影咩?
跟在那小太監後頭,皇甫長安晃晃悠悠地走到園子門口,探眼望了進去。只見種滿了梨樹的園子裏立着一座飛檐斗拱的亭子,亭子裏面對面坐着兩個人,正在專心致志地下棋。
一個白須紅簪,鶴髮童顏,看起來道骨仙風,頗有一番仙人之姿,當是傳聞中薄有名望的陳越時老道長無疑。
坐在老道長對面的年輕人約莫十七八的樣子,一攏淡青色的長衫,沒有任何的點綴與花哨,乾乾淨淨,清清澈澈地自他肩頭流瀉而下,看起來有如遠山青黛,飄渺如煙,卻又在隱約之中,將那俊秀的身姿勾勒得撩人心弦。
雲煙似的墨黑長髮好比最上等的絲綢,柔亮地拂過一縷垂在胸前,遮住了他的面龐,讓人看不清他的容貌與此刻的神情。
一陣微風拂過,吹落了數十瓣皎白的梨花,飄蕩着飛旋在半空中,兩三朵落在了他的烏髮之上,兩三朵落在了他的肩頭,還有幾瓣繞着那人指節分明的修長手指盡數纏綿,攜着一粒黑子落到了碧玉製成的棋盤之上。
臥、槽、美、呆、了、好>
特麼的這哪裏凶了?!哪裏嚴肅了?!
她的二皇兄分明是舉世無雙的絕色美男子有沒有!艾瑪居然穿越了這麼久,現在才見到他,尼瑪太虧了,虧得她小心肝兒都疼了!
看着皇甫長安微張着嘴,一副震撼不已的痴迷表情,白蘇不由掩面側過頭……她就知道丫又會犯花痴,尼瑪她不認識這貨!
小太監跑上前,俯身在皇甫硯真跟前稟告:「殿下,太子來了。」
皇甫硯真卻是恍若未聞,慢慢悠悠揀起棋盤上被他斬斷了生機的白子,一粒,兩粒,三粒……收好在掌心,爾後對着棋盒緩緩將棋子投了進去。
跟在主子身邊久了,小太監深知他的習性,一直等到他收回手,才再次開口提醒:「殿下,太子……」
這回,不等他把話說完,皇甫硯真便冷冷淡淡地打斷了他,側過臉來瞅了花園的入口一眼,一字一字,清晰入耳。
&子在哪?我只看到一個球。」
臥槽!尼瑪!混蛋!賤人!勞資要殺了你!
聽清楚他說了什麼之後,皇甫長安當即臉色大變,怒火攻心,摞起袖子就要衝過去,恨得牙痒痒。
白蘇見狀不妙,趕緊拉住了她,艾瑪這個陣仗她也沒見過,二皇子的嘴巴未免也太毒了,一句話能抵得上一個團的殺傷力啊有沒有!
皇甫長安忍無可忍,咆哮在暴走邊緣——
&槽別攔着老子!老子要撕爛他的嘴!」
皇甫硯真依然恍若未聞,甚至沒有轉過臉來正眼看向皇甫長安,只稍稍攏起袖口站起身,對着老道長抱拳作揖:「既然有人拜訪,在下先行告辭,這盤棋改日再續。」
老道長捻了捻長及胸口的白鬍子,哈哈笑了兩聲。
&殿下請自便。」
看着皇甫硯真瀟灑如雲地轉身走離,淡青色的身影漸漸隱入白雪般飄灑的梨花叢下,皇甫長安氣得直跳腳:「混蛋有種你別走!別以為你現在跑了就沒事了!逃得了和尚逃不了廟,回了宮我一定要找你算賬!媽蛋!氣死我了!我一定要撕爛你的嘴!一定要!我發誓!」
見院子裏有道士聞聲跑來看熱鬧,白蘇捂着臉不無絕望地提醒她。
&下快別喊了,人都走遠了……再這麼喊下去也只是白白招人笑話。」
&笑話就笑話!我還怕人笑話嗎?!混蛋!肺都要氣炸了!」
老道長樂呵呵地瞅着皇甫長安雙手叉腰地站在園子口賭氣,雖說先前早已對她的大名如雷貫耳,但這還是第一次見到本人的廬山真面,胖是胖了那麼些,性子卻不如傳聞中那般暴虐蠻橫,倒是耿直得有些可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