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雲心想了想:「你說。」
「請龍王今日,暫且離去吧。」陽劍子不笑了,認真地看着李雲心,「我身邊這二位,乃是共濟會的高徒。而今日我並沒有什麼準備、他們沒有什麼準備、龍王似乎也沒有什麼準備。」
「因而當真爭鬥起來——」
福量子先愣,然後反應過來。豎起眉毛低喝:「你敢如此貪生怕死——」
卻聽那陽劍子繼續說道:「當真爭鬥起來,一旦這兩位高徒傷了、死了,我在共濟會使者那邊是不好交代的——就像龍王急着在渭水建功立業取悅神龍一樣,貧道也有想要取悅的人。」
福量子勃然大怒:「好你個狂妄的野道士!區區真境,又修習些旁門左道——必是妖魔無疑,而今在我倆面前扮作高人麼?!」
他先被李雲心矇騙羞辱,已經在強壓憤怒。之後又被這陽劍子撞見自己的蠢模樣……偏那陽劍子看起來又鎮定沉穩,與他眼下的樣子有天壤之別。因而心中已對這位「共濟會的朋友」生出些微妙的、自己都不樂意承認的妒意了。
到如今他又意識到,不但是那李雲心輕視自己,就連這陽劍子也輕視自己。
已經沒辦法再忍耐下去了——福量子咬緊了牙齒——至少沒辦法再同這福量子忍耐下去了!
因此他猛地轉身,聲色俱厲地瞪着陽劍子:「今日就要你見識……」
可那陽劍子連看都未看他——並且只伸出了一隻手。
那麼一隻淡金色、五根修長手指併攏着的手。這手便如同一柄利劍,直指着福量子的胸口——相隔百米之遙。
然後,在福量子一句「你竟敢對我動手麼」能夠脫口而出之前,陽劍子的身前忽爆出了一團霧氣來。好像是有人甩了一下鞭子,「啪」的一聲脆響,在空曠的高空中傳出去很遠很遠。
而這一切只發生在一息之間。
陽劍子很快又縮回手,繼續對李雲心說道:「那麼龍王也該曉得,在下並非膽怯畏戰了。只是龍王這樣的對手難求。這便譬如一位老餮見了世間難得的美味——必不捨得鯨吞牛飲,而非得細細品味、尋到其中妙處。」
「所以貧道更希望能與龍王有一場堂堂之戰——那才是人生真正的快事。」
但李雲心沒有當即答他。
李雲心轉了頭去看福量子。
這福量子,在兩息之前還怒氣沖沖、看起來簡直要揮舞着手中的玉如意衝過去將陽劍子這不懂規矩的准「客卿」好好教訓一番。
可如今他卻怔怔地盯着自己手中的法寶,好像第一次見這東西一樣。
因為他這如意斷開了。
從中間,被切了一刀,在他手裏變成兩截。切口平滑得像一面鏡子,能夠映出人臉來,就連最苛刻的貴婦人都不可能找到一絲一毫的不平整。
然而這可是一件……法寶。法寶這種寶貝,怎麼可能脆弱、易折呢!?
且這件法寶,似乎就是在剛才被那陽劍子切開的——他用手掌、肉身的力量發出一道凌厲無匹的掌風、或者說劍氣,將那如意斷開,卻沒有傷到福量子半分。
這是可怕的力量與宣示。這宣示叫福量子閉了嘴、瞪大眼睛看陽劍子——他清楚這「法寶如意竟被人隨隨便便一揮手便切開」這件事有多麼不可思議。可他也清楚陽劍子說自己乃是真人……真人怎能有這樣的本領?!
而在發了一小會兒的愣之後,他咬牙切齒:「你敢……毀我法寶!」
但誰都聽得出他這聲音與字句當中的忌憚。
李雲心將目光從如意上收回。他看了看陽劍子,收斂臉上的神色:「好。我曉得了——你並非膽怯畏戰。」
陽劍子便笑了笑:「那麼多謝龍王了。」
然後他才看福量子——沉默地看了一會兒,直到那福量子也慢慢冷靜下來、並且警惕地皺起眉時才說道:「貧道是妖魔還是人修,道友可以依着自己喜歡的說法說。」
「貧道的道行是高深還是低微,道友也可以隨意去想。但有一件——」
他頓了頓,像是特意加重語氣、並且也的確用更加低沉而有力的聲音說道:「貧道所修的法門,絕不是什麼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