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有好處又能出氣,陳三嬸娘立時就笑道:「大嫂說的是,只要能伺候太夫人好的,自然都聽憑大嫂做主。」
陳夫人笑了:「三弟妹說的不錯,就算咱們得些怨,也要伺候好太夫人才是。那就照着名冊把人都傳來,該送回四叔、五叔府上的丫頭,就煩請三弟妹費心了,侯府的人,我就帶走便是。這新來的這些人,因平日還要三弟妹管教,也叫他們進來磕個頭。」
陳三嬸娘既然選擇站在了陳夫人這邊,便不由的覺得陳夫人這句句話都說的格外動聽,不由笑道:「大嫂這樣客氣,這是大嫂府里的姐姐們,大嫂□出來的人,自然是知禮的,且如今也不為我來的,只是來服侍太夫人的,如何用我管教,只不過大嫂不在這邊,平日裏有一點小事我就處理了,不驚動大嫂才是。」
一邊又忙吩咐自己的管事媽媽拿着名單去太夫人院子裏傳丫頭婆子去了。
鄭明珠坐在一邊看着,陳夫人一緊一松,誘以小利,陳三嬸娘就立刻變了立場,雖說並不是盟友,卻是贊同起來,有這樣的贊同,陳夫人做事自然就更方便些了。
兩妯娌立場不同,陳夫人顯然不至於期待陳三嬸娘幫她對付自己的親婆婆,但某些立場的贊同卻是需要的。
說着,丫頭婆子們魚貫而入,紫香唱了名字,便挨着上前來磕頭,待人都看過了,陳夫人便說:「在府里我已經說過了,你們來就是為了服侍太夫人的,別打量不在府里,無人管束,就放肆起來,或是仗着是服侍太夫人的,自是比別的人有臉面,不服管束,我若是知道了,是不依的,三夫人雖不在咱們府里,也一樣是主子,你們也一樣要恭敬服侍,不可怠慢。」
丫頭婆子們都恭敬應是,退到門口站着,陳三嬸娘自覺頗有臉面,坐在上首十分自得。
傳太夫人院子裏人手的管事娘子出去了才片刻,便見太夫人扶着個丫頭一臉顏色不是顏色的走進院子來,另一邊一個打扮的十分艷麗的婦人扶着她,身後跟着一群丫頭婆子,謝媽媽在最前頭,太夫人怒氣沖沖的走了進來,在門口就聽到怒道:「怎麼不把我也換了,就礙不着你的眼了?」
這個婦人看那穿着打扮,並不像丫頭出身的管事娘子,鄭明珠不認得,回頭看了墨煙一眼。
墨煙就俯身過來,附在鄭明珠耳邊輕輕說:「這是太夫人娘家的親侄女,楊家原本普通的緊,早先太夫人鬧着要這侄女嫁給五老爺,後來沒成,就做了妾。」
咦,既然是正經秀,家世便不夠好,嫁不了侯府嫡子,也不至於做妾啊,這裏頭必然有點花樣。
楊家在那位大舅老爺崛起之前,的確普通的緊,不然也不至於嫡長女做了填房,雖說武安侯門第高,不算辱沒了她,但到底有元配嫡子在前,許多人家都不願意嫡女做這樣的填房。
陳夫人微笑着站起來,陳三嬸娘畏縮了一下,偷眼看了陳夫人一眼,又站直了,一起迎上去,太夫人一臉怒氣:「你來幹什麼,瞧我死了沒有?你們成日裏只知道折騰我,如今又要換掉我的服侍丫頭,就是想要逼死我是不是?」
陳夫人笑道:「媳婦來給太夫人請安,三弟妹說太夫人今兒心絞痛犯了,在房裏歇着,就不敢打擾,如今看太夫人這樣兒,竟是好了?」
太夫人狠瞪了陳三嬸娘一眼,她昨日在侯府丟了臉面,今天聽說陳夫人來了,便不想見她,隨口說了一句:「我心口疼,沒空見她,叫她自己回去吧,不用她來伺候。」
沒想到陳夫人張口就嘲諷上了,太夫人就轉而遷怒陳三嬸娘,這個媳婦是拿捏慣了的,積威深重,打罵都可以隨意,根本不用像對陳夫人那樣需打起精神來。
陳三嬸娘被瞪了一眼,一聲不敢吭,就低下頭去。
太夫人坐下來:「心絞痛算什麼,只怕你就想着我死了才好,只我還沒死呢,你就要擺弄我身邊的人了?我竟不知道,這是個什麼禮!」
陳夫人笑道:「媳婦聽說只有身子不好的人才愛口口聲聲說死,如今看來,太夫人是真不大好了?說起來,媳婦只是見太夫人身邊的丫頭和媽媽們伺候的不精心,太夫人回來才幾日呢,昨兒看起來就氣色不大好,且還有些惱色,媳婦不放心,今兒趕着過來請安,您又心絞痛,焉知不是下人不經心,氣惱着了?必要換掉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