爵位比官職不同,可以承襲,是以輕易是不得封的,便是武安侯家族,原本也就只有一個爵位,如今,十六歲的庶子卻得回了一個。
同時,有了三品誥命的花姨娘頓時抖了起來,常常自覺可以和陳夫人平起平坐了。
陳夫人自是覺得花姨娘比以前得寵的時候更不順眼了些。
陳頤雅見自己親娘來了,有了靠山,更哭的厲害,過去拉着花姨娘的手哭道:「姨娘,我要給人欺負死了。」
花姨娘忙說:「二小姐這是怎麼了,誰敢欺負二小姐了?二小姐說出來,姨娘雖是個沒用的,還有夫人和少夫人給二小姐做主呢。」
陳頤雅哭道:「現就是嫂嫂為了表妹欺負我,叫我往哪裏說去,如今嫂嫂無故就要打發了我的丫頭,我統共就這兩個細心些的丫頭,還算知疼知熱的,平日裏有人怠慢了我,也是她們不怕挨罰去找人理論,如今就不知道得罪了誰,要打發了出去,也不過就是見不得我好罷了。」
花姨娘看向陳夫人和鄭明珠,頓時已經紅了眼圈:「夫人,少夫人,表小姐雖是夫人的侄女兒,自是尊貴,二小姐也是侯府里正經小姐,不過是她命不好,有個沒出息的姨娘,如今就要被人這樣搓揉,還求夫人垂憐。」
母女兩都是說哭就哭的本事,一口咬定鄭明珠這是為了討好婆婆,護着婆婆娘家的侄女兒。
衛表妹哪裏忍得住,跳出來說:「二姐姐的丫鬟欺負五妹妹,還和我打架,表嫂才要罰她的,又沒有罰二姐姐。」
花姨娘哀哀切切的說:「表小姐,您是夫人的親侄女兒,在這府里自是比眾位小姐都強的,我們二小姐哪裏敢得罪您,還求您高抬貴手,放過我們二小姐吧。」
衛表妹只是手腳利落,遇到這樣毫無道理,卻又無從反駁的話來,就只有急的漲紅了臉這一條路了。
花姨娘又抱着陳頤雅大哭:「我苦命的兒啊,在自己家裏還要被外頭人搓揉着……」
於是,鄭明珠知道了,這位二小姐是從哪裏學來的這樣的本事。
陳夫人鐵青着臉色,說:「這是小姐們的事,和姨娘有什麼相干,花姨娘且去後頭歇着吧。」
花姨娘哪裏肯走,又沒有丫頭敢來硬拉她,只是接着哭:「我苦命的兒呀,現今打發了你姨娘,就是整治你呀,我可憐的兒呀,可憐你哥哥豁出性命不要,給家裏掙了那樣的臉面,如今才出去幾日啊,就要拿我們作伐了,我就是死在這裏,也不能出去的。」
鄭明珠同情的看一眼陳夫人,多大點事啊,這花姨娘就敢這樣來鬧,句句都是誅心之詞,平日裏真不知多囂張跋扈。
她想了想,看來陳夫人從來沒有特別強硬的處置過花姨娘母女,所以她們很不習慣自己的風格。
高門嫡女就這點不好,為教養所限,為名聲所限,總是想着以理服人,拉不下臉來耍無賴。
說起來這樣的撒潑,鄭明珠早見識過許多了,比這更厲害的也不少見,通常被男人捉起來打幾個嘴巴子,就能老實許多。
偏偏這位花姨娘不能打,只得任其哭鬧撒潑。
鄭明珠表示十分遺憾。
其實以陳夫人當家主母的身份,處置一個丫頭,要什麼理由,何必叫了二小姐,五小姐和衛表妹來詢問誰是誰非?
憑他天大的理由,既然有和表小姐對打這樣的事,就足夠處置了。
奴才便有天大的冤枉,敢對主子還手,就沒有任何理由可以解釋了。
鄭明珠胡思亂想之際,花姨娘已經摟着陳頤雅,哭到了因為陳頤鴻出息了,就有人要治死她們母女這種神邏輯了。
陳夫人見鄭明珠躊躇,猜想她到底是新媳婦,又是高門深閨出來的,沒見過花姨娘這種做派,給嚇到了,便站了起來,還沒說話,鄭明珠已經回過神來。
在這種糾纏不清的時候,唯一有用的就是權力了。
鄭明珠在心中微微搖頭,偏頭低聲對墨煙說了一句話,隨即清楚的吩咐道:「傳兩個婆子進來,把錦紅綁了,到角門上打二十板子,叫人牙子領去賣了。」
此言一出,整個廳里瞬間一靜,鴉雀無聲,連哭的正起勁的花姨娘和陳頤雅都似乎難以置信的停住了,所有人一起望着她。
好乾脆!完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