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驚呼聲傳來。
顧不得向沈墨哭訴自己受了欺負,邢蘇蘇驚慌的看向了沈墨,顫着聲音問:「少,少爺……沒事吧……」
「嘿,這要是來個攔路打劫的,瞧見你這花容月貌的美人兒,肯定是要帶上山去做壓寨夫人啊。」蘇杏漫不經心的哼哼道,「我就無所謂了,不就一還沒長開的黃毛丫頭麼,人家肯定看不上我。」
她嘴上說得輕鬆,可心裏也有些緊張,畢竟,這裏可是治安落後的古代,真要是撲上來一群劫匪把車隊給劫了,她也頂多是鑽進死人堆里裝死一下。扭過頭去看看沈墨,人家正好慢條斯理的整着自己的衣擺。
外頭傳來車隊管事的聲音:「爺,前頭有個人一身血倒在那兒了。」
「一身血?」沈墨皺了皺眉,沉吟了片刻,問道,「是死是活?」
出門在外,最不願遇上的便是這等事情,管與不管都有可能惹上麻煩。
管事答道:「沒死,而且,而且……而且他說有要命的事情要見爺。」
要命的事情?這還真是有趣啊。沈墨笑了笑,招手讓蘇杏將馬車的門帘子打開,對管事說:「讓人扶他過來,我看他究竟有什麼要命的事情要告訴我。」
蘇杏嘟了下嘴,話說老大,既然有要命的事情找上門來,我能不能申請迴避一下,免得礙手礙腳反而耽擱了你們施展啊。
可沈墨只是沖她招招手,讓她到自己身邊來,那一臉的笑容簡直可以直接掛上「可掬」二字。
「干,幹嘛?」蘇杏非但沒有被他的笑容打動,反而更加戒備了。
不論沈墨待她如何和善,如何寵溺,但就沖這人閒着沒事隨手買倆人放眼前當蛐蛐兒撕逼取樂,她就知道,這貨絕不是什麼俊秀文雅溫柔體貼的佳公子。
「杏兒,你在怕我?你這孩子真是有趣,我可是將你當做我妹妹一般呢。」沈墨說着,從旁邊點心碟子裏拿出一塊點心來,「快來,我看你臨出上個縣城時很想吃這個。」
你丫這是逗貓呢?蘇杏翻了個白眼,很有氣節的說:「我不想吃,你看錯了。還有,爺,我必須得說,你家的傳統真好,當哥哥的手裏抓着妹妹的賣身契。」
沈墨很坦然的將手一攤,頗有幾分無奈的說:「倘使沒有賣身契的話,只怕這妹妹就跑了呢。」
一旁的邢蘇蘇幾乎咬碎了牙齒,她不明白,這個蘇杏只是個還沒長開的毛丫頭,牙尖嘴利滿口胡話,爺為什麼就那麼慣着?
不等邢蘇蘇想明白,車隊管事就帶着兩個車把式,架了一人到了馬車前。
沈墨看了蘇杏一眼。
好吧,老娘我是屬水母的,能屈能伸。蘇杏很自覺的跳下了車,然後伸手扶着沈墨下車——你丫的,一大老爺們還要一小姑娘扶你下車,你半身不遂了嗎?
「少爺,就是這小子了。」車隊管事指着那一身是血的年輕人說,「他就倒在前邊路上,見咱們車隊來了,拉着車子要咱停下,說有要命的事兒要說。」
那年輕人滿臉的灰塵血污,看不清面容,在那裏半死不活的哼哼着:「是沈……家的少爺麼?在下……在下……有事要講……」
他話尚未說完,就被一個清脆的聲音打斷:「麻煩你簡潔明了的概述一下,最好可以濃縮成一句話,就算你要『說來話長』,也儘量『長話短說』,不然我怕你說不完就掛了。」唔,真是要掛的話,恐怕有點難吧。
聞言,邢蘇蘇眉頭一動,怒道:「杏兒,你怎麼可以說這種話,平日裏不知輕重也就罷了,如今人家性命攸關,你怎麼可以這般冷漠無情!」爺那麼溫柔體貼的人,平日裏縱容這丫頭也就罷了,可在這等事情上,定不會如這丫頭這般冷漠狠毒的。
「好好好,我無情無恥無理取鬧。」蘇杏翻她一個白眼,喵的,真特麼不想當蛐蛐兒啊。
「好了,你們兩個不要爭吵。」沈墨擺了擺手,目光放在了那個可以說是氣息奄奄的年輕人身上,「這位小兄弟,我車隊中有郎中,先讓他為你療傷吧,有什麼話不妨過後再說。」
「不……只怕來不及……」年輕人聲音愈加細微,喘息也漸漸低了下去,「我從前面大荒山過,無意……撞,撞見見山賊探子守路,聽他們密謀……似是要埋伏你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