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頭還在亂鬨鬨的,可以聽到受傷的痛呼聲,和箭支射在櫃枱及周圍的聲音,以及刀劍的撞擊聲。
寧王眉頭微皺着,這麼些年來,他還是頭一次遭遇這般兇險的境地。不經意看了眼旁邊的蘇杏,他不禁有些愕然。
蘇杏正蜷縮在櫃枱角落裏扒拉那邊的賬本玩呢,邊玩邊算賬。
&的利潤這麼高,都說迎翠堂最最算計最最精明,還真沒說虧他們!」蘇杏一頁一頁的翻過賬本,越翻越怨念。決定了,等她回去,也要寫一個詳細的章程,規定日後的收費價格,以及點播價格,不管怎麼說,好歹她現在也算是半個當紅女主播啊,哪怕是身份特殊點只給人唱喪事,但點歌的人還是活人不是?那些網絡女主播一個個大紅大紫往死里賺,她也不能太落後啊。
竟然還有心思算賬?聽着外面的打鬥聲,寧王不由得開口問:「不怕?」
蘇杏一愣神,將注意力從眼前的賬本中挪出來,眨巴眨巴眼睛,反問:「怕啥?」隨機,她反應過來,指指外頭,「怕死?」
不然呢?寧王忽然覺得自己或許是想得多了,這女子只怕是腦子裏頭天生有些不對,所以才會這般古怪。
&正跟着你呢,只要你不想弄死我,我就死不了。」蘇杏聳聳肩,人家的目標是你又不是我,如果你的人扛不住了,我都躺在地上裝死,這裏可是京城鬧市,千鈞一髮,人家只顧着弄你了,哪個會專門照顧我?要是你的人扛得住,外頭那些人根本進不來,我唯一需要擔心的就是你會不會恩將仇報殺我滅口。
看來,倒不是腦子不對,確實是有幾分小精明。寧王點頭,再次沉默不語。
蘇杏不害怕麼?不害怕才怪,畢竟是生死關頭啊,就算她裝死,可人家萬一保險起見再給她身上補一刀呢?可問題在於,如果寧王倒了,跟寧王一條線的雲帆說不準也會倒,她能坐視不理麼。喵的魂淡妖孽,你丫什麼時候對我這麼重要了?
不過,聽着外頭的動靜,似乎是寧王的人佔了上風了。
寧王也聽得出來,心頭不禁微微一松,隨口問:「為何救我?」既然知道這其中的兇險,為何還要以身犯險,看她一身光鮮亮麗,只怕這些日子並不缺錢花,難不成真是腦子裏頭有什麼地方不對?
真是老天有眼啊,整天吐槽這個腦筋變態,那個思維妖孽的蘇杏,也有被人當做腦子有病的一天。
&才說過了啊,畢竟是條人命,而且還是認識的人的命,不救心裏過不去啊。」難道要我說是看上你的禁臠了麼?你放心,如果被人圍毆的是青兒妹紙的話,我一定會幫忙在後頭遞磚頭。
就這麼簡單麼?寧王微微抿唇。長久以來的緊張生活,在那個多走一步路多說一句話都有可能招來殺身之禍的家裏,讓他不能不對任何一人的任何一句話一個動作思量再三。可是現在,一個小小的賣唱女,無端捲入這等兇險的事情中,只因為一句「心裏過不去」?
&頭沒動靜了,估計人完事了,那我接着裝死了啊。」
蘇杏的話讓寧王回了神,側耳聽去,似乎打鬥聲已經漸漸弱了下去。回頭看過去,卻見那女子已經緊閉雙眼臥在角落裏了,一副已經死透了的模樣。
當真是……腦子裏有古怪的女子啊。
不等寧王感慨完,那個腦子裏有古怪的女子屍體又出聲道:「殿下啊,我就是順道幫個忙,又不打算靠這個占你便宜,也沒指望靠這個賺錢吃飯,你走了就算了,可別惦記我。」
說到底,還是怕死的。不過,一個小小的賣唱女罷了,若真的只是於心不忍出手相助,卻也對他並無什麼影響,他也不是那等心狠手毒恩將仇報之人,倒是承她這份情了。
蘇杏睜開一隻眼睛,小心的覷着寧王:「殿下啊,這行不行的,你好歹給個準話成不?要是不成,我也好趕緊逃命去,別總是救人救得自己沒命。」
不知為何,寧王忽然有些好笑,擺擺手道:「你最好期盼你確實只是一個賣唱女,對我並無企圖,否則,即使你逃得今天,也逃不過明日。」
蘇杏趕緊表態:「我專業賣唱二十年,童叟無欺業界良心!」
&今年似乎只有十四歲吧?」
「……我從七歲開始賣唱,到現在唱了七年,我再唱十三年就是二十七了
228 高抬貴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