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杏睜開一隻眼睛,小聲提醒:「讓人抬轎子來,帶件大披風停到門口,不許人靠近。」喵的,你怎麼當小廝的啊,還不如我伺候的周全呢。
不過,她這一說話,倒是把侍衛頭領嚇了一跳,拔出腰間的佩劍就要砍下去,還好被小廝攔住。
&了,趕緊照她說的做,你帶幾個信得過的弟兄來抬轎子!」小廝長長的吸了一口氣,有些感激的看向蘇杏,他只考慮到不能讓侍衛們看到主子從豬肚子裏出來的情景,卻忘了主子一身一臉的血出去也實在不妥,必須要講主子抬出去,不能令外人看到。
饒是對裝死的那個小姑娘心有疑惑,但這會兒顯然不是廢話的時候,侍衛頭領飛快的點了點頭就跑出去安排了。
直到這時候,蘇杏才將身上的侍衛推開,從他身下爬出來,對着他恭恭敬敬的三鞠躬。
扶着寧王從豬肚子裏出來的小廝不解的問:「幹嘛呢你?」
為那個已死的侍衛整理了下衣裳,蘇杏才回頭道:「謝我的救命恩人。」
如果不是有這人為她做遮擋,只怕但她自個兒裝死,也是裝不像的。有誰會相信一個十三四歲的小女孩會為了裝死躲進死人懷裏呢?
寧王在小廝的服侍下換上了侍衛頭領的衣裳,這會兒的他,實在是狼狽的很,頭上臉上全是斑斑血跡,侍衛頭領的衣裳實在有些寬大,穿在高挑的他身上有點不倫不類。
迎着寧王投來的目光,蘇杏咧嘴一笑:「甭管好看難看,總算是毫髮無傷的活下來了。」
是啊,在那麼多刺客的圍攻中,他活下來了,而且毫髮無傷。
寧王點點頭,面無表情的看了看自己的雙手,他覺得自己雙手油膩膩的。
這輩子,再也不要吃豬肉了。
&知道的還以為我被人砍了幾十刀呢。」蘇杏哀怨的看着自己滿身的血,這麼大半天,血都幹得差不多了,想擦也擦不掉啊。扁扁嘴,她看向寧王,「現在,求你給我拿個主意,我這一身該怎麼走回家卻不引人注目?」
帶着一身血走回家,卻要人不注意你,這大白天的難道全京城的百姓都眼瞎了嗎?
看着比自己更顯狼狽的蘇杏,寧王抿了抿唇,吐出幾個字:「隨我回府。」
「……那個,寧王啊……你說過要保我平安到老的,我覺得,我一直都很小心,並沒有做什麼大逆不道的事情,對不對?」蘇杏乾笑着沖寧王擺手,「你忙得很,我還是不去打擾你的好。」丫的我讓你鑽豬肚子也是為了保你性命,就算難看了點,你也不能過河拆橋啊。
寧王眉頭微皺,他真的有些不明白了,若說這丫頭膽小,可卻敢與死屍抱成一團,可若說膽大吧,這會兒只他一句話,竟嚇得她這般畏手畏腳。
&不是膽子很大麼?」他很不解,敢冒險向他示警,敢與死屍抱在一起,敢讓他躲進豬肚子裏,可這會兒,竟不敢與他回府。
蘇杏拼命搖頭:「我膽兒小的很,我最怕死了。」見寧王的目光落在旁邊的侍衛屍體上,她聳聳肩,「我抱住他是為了保命啊,抱住他能保命,我還怕他做什麼?」
所以,她不怕他,不怕死人,不怕刺客,唯獨怕死?寧王微微頷首。
外面傳來侍衛頭領的聲音:「爺,轎子來了。」
小廝聞言趕緊對寧王說:「爺,咱還是快些回去吧。」
寧王點點頭,對蘇杏道:「本王說過,保你不死。」
蘇杏的臉上頓時露出了大大的笑容:「為君者,必要一言九鼎才行。」
聞言,寧王猛地盯住了她:「你說什麼?」
&得就是,君子一言,駟馬難追。」喵的,這個時候我再看不出來你對那個位子有企圖,我真是白穿越了。
&了。」寧王冷哼了一聲,邁開步子向外走去,走到門口時,他才停了一停,「過來。」
說到底,你還是要帶我走?蘇杏垮下臉來,我就是順便救你一把,你不殺我就可以了,我真的不需要你太感激我的。
可是,她終究還是跟上了,這會兒工夫,她覺得自己還是乖乖聽話的好。
外面,站滿了侍衛,但所有侍衛都臉朝外,沒有一個敢轉過身來的。
在小廝的服侍下,寧王坐進了轎子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