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張紙條,是她在草叢裏撿的,在興慶園雲帆小院門外的草叢。
當時,她看着寧王先走出來,雲帆緊隨其後,走到門邊時,雲帆隨手將一團紙丟到了一邊。
所以,她順手撿了回來。
紙上是一幅畫。
一支盛開的蓮花,插在一個美人聳肩瓶中,那瓶子很精緻,連瓶身上的花紋都畫得無比清晰。
蘇杏點上燈,將燈放到林樹身邊,問:「看出啥門道沒有?」
她現在可以確定一點,那就是這支蓮花代表的,應該就是大姐蘇蓮,而其他的,就要靠猜了。這一下午,一大家子已經對着這張畫看了半天,看得眼都快畫了。
蘇桃撓着頭,一臉的苦惱:「姐,我除了能看出這幅畫很好看以外,啥也看不出來。」
果果和四樹用力點頭附和。
「去去去,少添亂。」蘇杏白了他們一眼,可自己也無奈的嘆了口氣,雖然她能理解雲帆是小心起見,但現在看來,他太高估她的智商了啊。
「我看着這畫兒好像有點兒意思。」忽然間,林樹開口了,指着花瓶上的花紋說,「你看着花瓶上的畫,畫得那麼清楚,不覺得眼熟嗎?」
那花瓶上畫的是風物圖,有點清明上河圖的意思,似乎是一片熱鬧的街道。
二花看出了門道:「誒,這不是匯金街嗎?」
大花湊上去仔細看了看,用力點頭:「可不是嘛,連老三才的店招牌都畫上了。」
蘇杏心裏一激靈,難道說大姐就是在匯金街上?
有了這個提示,她再仔細觀察瓶身上的畫,立刻就被一輛馬車吸引住了目光。那輛馬車停在一間商鋪門前,一名女子正往一間鋪子裏走去。
「決定了,明兒去畫上這間店裏看看去!」
那是一家新開的綢緞莊,賣的是上好的綢緞。蘇杏打聽了下開業時間,竟然正是她遇見蘇蓮的前一天。
難道說。這家祥瑞記綢緞莊的東家會和蘇蓮有什麼關係?
「我們東家姓周,才剛來京城不多久,咋,有事兒?」見蘇杏老打聽個沒完。店裏夥計有點疑惑了,上上下下的打量着蘇杏,忍不住問她,「你找我們東家?」
「啊?不不不,不是。我是覺得我在別處見過這個祥瑞記,沒想到京城也有,所以打聽問問呢。」蘇杏乾笑,雖然她很想問一問你們東家納了幾個妾,有沒有一個姓蘇的,可她想來想去,還是決定把話爛在肚子裏——萬一給蘇蓮添了麻煩怎麼辦。
聽蘇杏這麼說,夥計不由得得意起來:「雖說這是我們祥瑞記在京城的第一家店,可我們祥瑞記在別處可是有十好幾家店呢,我們東家那可是做生意的一把好手。」說着。他又忍不住嘆了口氣,搖搖頭道,「可惜就是不知道將來要便宜給誰呢。」
蘇杏一愣:「啥意思?」
「都快絕後了,賺再多錢,他還能帶到底下花去?」
打聽了半天,蘇杏算是把這家祥瑞記的老闆周川的底細打聽了個清楚,而且,也得到了最想要的答案。
蘇蓮,確實是成了周川的妾室,而且。還是很得寵的一個。
「那咱現在去找大姐啊!」蘇桃興奮不已,等找到大姐,再找到二姐,一家子就團聚了呢。
「別急別急。」蘇杏搖頭。她考慮的更多。
比如,怎麼去找,難道你要上門說我認識你家誰誰誰,所以,你們放我進門吧。
再比如,找到以後呢?要蘇蓮放下眼前的日子。回來跟他們上街賣唱麼。
恐怕,就算蘇蓮答應,那位周川還不答應呢。
這些都是事兒啊。
「可不管咋說,在家等着總等不來人吧,還是得去試試才行啊。」林樹撓着頭,有點納悶的說,「還有,她那天為啥見了你就跑呢,多奇怪。」
是啊,多少年沒見過的姐妹了,不說見了面抱頭痛哭一番也就算了,為啥見了面就要跑呢。
蘇杏咬唇,她真的很不願意去想一個原因——蘇蓮怕跟她扯上關係。
畢竟,一個好不容易脫離了窮苦生活的女人,如何會再想跟窮苦扯上關係。
「要真是那樣的話,咱也就別惦記着她回來的事兒了,就算把她硬拉回來,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