錦州城地屬北方,冬日特別的寒冷。
這一日,霓裳披着厚厚的金絲織錦毛領的斗篷,手裏捧着一個紫銅鎏金的小香爐,先去福安堂給老夫人請了安,便順着走廊朝着管氏的攏翠院而去。還未走到院子門口,就聽見幾個小丫鬟聚在一起,竊竊私語,內容似乎與大伯父那一家子有關。
「你們聽說了嗎?大太太今兒個一大早就說自己不見了一副鐲子,鬧得人盡皆知的。難道咱們侯府還會看上她那點兒破落東西不成,臉皮簡直比這錦州城的城牆還厚!」
「這你就不知道了吧?她哪裏是不見了鐲子,分明是往死對頭身上潑髒水呢。聽凝香院的崔嬤嬤所說,那副鐲子在芳姨娘房裏找到了,這不明擺着是妻妾之爭嘛!」
「那芳姨娘平時看起來挺老實的,大太太也太過分了吧?」
「這做正室的,眼裏哪裏容得下沙子!」
霓裳知道這些人當中,不乏幾位姨娘屋子裏的心腹丫鬟。她們不過是借着大房那邊的事情,暗中擠兌侯夫人,說她容不下妾室呢!
見她們說的越來越過分,淺綠不由得板起臉來,大聲的呵斥道:「一個個戳在這裏,都沒事兒做了嗎?如此偷懶耍滑,不想在侯府幹了嗎?」
淺綠是小主子身邊的大丫鬟,比起她們的地位來,實在是高了不止一點兩點。故而,她一開口,那些人趕緊閉了嘴,低着頭上前給霓裳問安。
「見過小姐!」
霓裳似笑非笑的看着她們,一句話都沒說。可正因為這樣,那些人的心裏不由得打起鼓來,對方才的胡言亂語起了後悔的心思。若小主子追究起來,這背後議論主子的不是,也該挨板子了。
「老夫人最近身子不適,不能再受任何一丁點兒的刺激。若是有人在她耳邊亂嚼舌根子,可別怪我不客氣,將你們連同你們的家人,統統發賣出去!」君霓裳說話的語速很慢,但一字一句都非常的清晰。
儘管話語間還帶着一絲的童稚的軟糯,卻也將眾人給震懾住了,不敢有任何的異議。「是,奴婢們必當時刻謹記!」
淡淡的掃了她們一眼,暗暗地將這些人記下,霓裳打算讓管氏留意一下這些人,免得她們惹出什麼禍端來。
淺綠揮了揮手,示意她們散去,這才追上霓裳的步伐,聽候差遣。
「這些人的名字,可記住了?哪個院子的,也都清楚嗎?」霓裳對不關心的事情和人,都沒什麼記性。但如今是非常時期,她也不得不打起精神來,努力將這侯府的每一個人都記在心裏,以備不時之需。
「小姐放心。奴婢從小在府里長大,府里的每一個下人,是哪個院子的,做什麼的,奴婢都記得清清楚楚。」淺綠的頭腦一向靈活,記憶力也很不錯,故而才能做到大丫鬟的位置。
霓裳點點頭,給予她充分的信任。「如此便好…回去之後,記得將所有人的背景都給我記錄下來,保不齊以後有用呢。」
「是。」淺綠乖巧的應了一聲。
凝香院
「夫人饒命啊…婢妾真的沒有偷您的鐲子啊…婢妾…婢妾就算有天大的膽子,也不敢偷夫人的東西啊…」芳姨娘跪在江氏的面前,哭的梨花帶雨,好不心酸。只是她越是這般柔弱動人,就越是激起江氏的嫉妒。
「大庭廣眾之下哭哭啼啼的,成何體統?你以為用這樣的狐媚功夫,本夫人就能輕易饒了你嗎?偷了就是偷了,人證物證俱在,你還有什麼話說!」大太太端坐在黃花梨螭紋圈椅里,一張臉冷的像冰刀子一樣。
今日一早,大老爺就出去應酬去了不在府里。她正好借這個機會,狠狠地給芳姨娘這狐媚子一些教訓,好讓她安分一些。那鏤空赤金鑲玉鐲,是她讓自己的心腹偷偷地放到芳姨娘的房裏去的。手段並不高明,卻很有效。如此一來,她想要將芳姨娘拿捏住,便是易如反掌。
此刻,芳姨娘抽抽搭搭的跪在地上,眼睛都哭紅了。而她的親生女兒,芸姐兒卻依舊木木的坐在椅子裏,放佛沒看見眼前的這一幕。
「夫人開恩……這鐲子…這鐲子是老爺前幾日送給婢妾的生辰禮物,上面還刻了婢妾的閨名。夫人您若是不信,可以仔細瞧瞧,婢妾萬萬不敢欺瞞夫人您吶…」
江氏聽了這話,臉上頓時露出驚愕的表情,似乎
19後院失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