福安堂
霓裳給老夫人請了安,又說了些好聽的話,哄得老太太笑顏如花,直拉着她的手說她潑猴兒似的。
說笑之後,霓裳的臉色漸漸顯得有些不自然起來,眼神閃爍,似乎有什麼難言之隱。老夫人也不是個蠢笨的,見她這副模樣,不免關懷兩句。「這是怎麼了,是不是最近接手了管家的重任,太累了?」
霓裳搖了搖頭,欲言又止。
「跟祖母還有什麼好隱瞞的。是不是府里的奴才不服管教,讓你為難了?」老夫人溫和的握着霓裳的手,慢慢的開導着。
她這個孫女也是個能幹的。才十二歲,就將府里的事務打理的有模有樣,讓她驚訝的同時也充滿了讚賞。不愧是侯府嫡出的女兒,果真是不一般。
「祖母寬恕,霓兒。霓兒不孝,拂了長輩的顏面,請祖母責罰。」霓裳說着就要下跪請罪。
老夫人眉頭微皺。這天朝最重孝道,不孝可是很嚴重有損德行的。若霓裳真的做了什麼不孝的事,那德行可是很低劣的。若是傳出去,將來想要找個好婆家,可就難了。故而,她聽了霓裳請罪的話,沉默了許久。「起來說話吧,地上涼,可別弄壞了身子。」
縱使心裏有些微詞,但老夫人還是不忍苛責孫女的。
霓裳站了起來,一言一行都十分的小心翼翼,好像很心虛的樣子。直被老夫人看的受不了了,這才如實道來。「祖母恕罪。今兒個大伯母使了丫頭過來,說想要多一些木炭給新抬的通房。霓兒心想這府里的用度都是規定好的,不敢隨便應下,便如實回了大伯母。不想,卻將大伯母給得罪了。是霓兒的錯,不該對長輩不敬。明知道祖母最是關愛小輩,卻沒顧忌祖母的心情,就私自做了主。都是霓兒的錯,請祖母責罰。」
老夫人早就對大房挑三揀四頤指氣使的毛病有所不滿,如今又聽到大太太居然為了個通房丫頭,向侯府索要額外的用度,就氣不打一出來。
果真是眼皮子淺的,居然這般沒規矩。通房丫頭算什麼東西,也敢跟主子一樣吃穿用度,簡直是不知好歹!說得好聽點兒,那是爺們兒的女人。難聽些,就是個奴才,比丫鬟好不了多少。只不過有資格服侍主子就寢而已,身份能高貴到哪裏去?如此低賤的丫頭,竟然也肖想着侯府的東西,不知廉恥!
就在老夫人打算安慰霓裳兩句的時候,福安堂門口傳來了一陣吵鬧。老夫人眉頭一皺,不滿的問道:「誰在外面吵吵鬧鬧,成何體統?!」
服侍在老夫人身邊的景嬤嬤挑了挑眉,低聲應答。「回老夫人的話,聽聲音好像是大老爺。」
提到他,老夫人的臉色就變得有些難看起來。真是巧啊,說曹操曹操就到。她還沒有去找他來問話,他居然就鬧上門來了。
「叫他進來!」老夫人將茶杯往小几上一放,不耐煩的說道。
不遠處,一個高大的身影疾步走來,丫鬟打帘子稍微慢了一點兒,他居然破口大罵起來。「怎麼做事的,這般沒眼力勁兒。沒見大老爺我來了嗎?如此怠慢,規矩到哪裏去了!」
老夫人見他沒頭沒腦的呵斥自己院子裏的丫頭,心裏更加厭惡起來。庶出的就是庶出的,即使當年在她身邊養了兩年,依舊是這副德行。果真是出身低賤,永遠都上不得台面。想到這裏,她的臉色就更冷了。
大老爺進了屋子,霓裳趕緊上前去請安。「大伯父安好。」
大老爺冷哼一聲,不屑一顧,徑直走到老夫人面前,拱了拱手,算是打招呼了。「母親,兒子心裏難受啊…」
得,還惡人先告狀了。
霓裳正襟危坐,低眉順眼,乖巧的模樣在老夫人眼裏就變成了害怕。想到堂堂侯府的嫡女,居然被庶出的大伯給嚇成這個樣子,她心裏就老大不舒服。說話的語氣也不似從前那般的溫和,多了一些嚴厲。「這又是怎麼了,誰敢給你這個大老爺氣受啊?」
大老爺狠狠地瞪了霓裳一眼,裝出一副為難的表情,道:「說起來也不是什麼大事。兒子心想,這也不能怪大侄女,她畢竟年幼,指不定是哪個奴才從中挑撥。」
大老爺這話可真誅心啊。一來,點名了是霓裳這個大侄女對他這個長輩不敬,二來又指出霓裳年幼,不適合當家。若老夫人真的聽信了他的片面之詞,那這掌家的
38設計,大房搬出侯府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