遠看山有色,近聽水無聲
春去花還在,人來鳥不驚。
言旭東抿了一口茶,看了看石壁上的這幅水墨畫,蒼松翠柏,鳥語花香,高山流水,美人浣足,寥寥幾筆便勾勒出一方天地,栩栩如生。他裝模作樣地點了點頭,仿佛很懂行的樣子,又仔細瞧了瞧畫右下角這四句詩,若有所思。
「怎麼,言公子對這畫作有何指教?」端坐在對面的陳岩汷奇道。
言旭東搖搖頭:「我覺得這詩,好像在哪見過」,記不得到底是幾年級的語文課本里有的這首詩。他仔細回想,卻發現當初能夠流利背誦並默寫的古詩早已經還給語文老師了。
陳岩汷眉頭一挑:「這詩是老夫隨手寫上去的,本是題個謎語,添幾分趣味,卻不知言公子是從何處見過?你好像是第一次到寒舍來吧。」
言旭東噗嗤一口茶水全噴了出去,你寫的?你丫就剽竊吧。陳岩汷雖不知言旭東為何如此醜態,卻也在間不容髮之際從容躲開,避免了被洗臉濕身的危險。
「對不起對不起」言旭東道歉,手忙腳亂地擦着桌上的茶漬。當下便有兩個面目清秀的丫環走上前來,一番收拾,重新換好了茶。
陳岩汷擺擺手:「言公子且停手,這事交由下人來做就是了。老夫請公子來,是有一事不明,還望公子明示。」
「您有什麼話,但說無妨。」言旭東呷了一口茶,芬芳的香氣沁入心脾,他愜意地眯起了眼睛。
「不知公子對於復仇之事是如何打算的。」陳岩汷開門見山,「公子也知道,即使加上我玄正門,要想對付鄭家這個龐然大物,也無疑於以卵擊石。公子若有良策,還望告知老夫。」
言旭東反問道:「既然知道彼此差距巨大,為何陳掌門還要救我,想必您心裏一定也有了萬全之策。」
陳岩汷苦笑道:「我哪裏有什麼萬全之策,我幫公子,無非是出於道義,況且,我與你父言公,也是舊識。於情於理,我都不能袖手旁觀,如果當時你沒能打敗樊天野,我也會出手救你,不過會在那之後把你送走,送得越遠越好。也好讓言兄的血脈不至斷絕。」
言旭東道:「多謝陳掌門收留,坦白的說,晚輩對於復仇之事其實並沒有太多打算。」
「沒有打算?」陳岩汷的聲音立時高了八度,瞪大了眼睛看着言旭東,像是在分辨他話中的真偽。
「憑我自己的實力,能離開天牢已屬不易,至於報仇……還沒考慮到那一步。」言旭東呵呵一笑,又呷了一口茶。
「沒一句實話。」陳岩汷撇撇嘴,既然對方不願詳談,他也不過分逼迫,畢竟每個人都有不願人知的事情。
「知道為什麼我不說實話嗎?」言旭東反問。
「難道是因為不相信老夫?」陳岩汷乜斜着眼睛。
「是因為有人來了。」言旭東目光一緊。
陳岩汷側耳傾聽,竟然沒有發現任何動靜,不由得眉頭緊鎖,突然手腕一沉,一隻青色玉鐲出現在手中。他大喝道:「神玉瞳!」,緊接着那玉鐲上發出光華點點,全部奔向陳岩汷的雙眼,霎時,他的眼睛蒙上了一層迷離的青色。
果然有人!陳岩汷只看見一道影子從院內閃過,反應過來的時候,那影子已經來到了近前,一隻黝黑的手掌直撲他的面門而來。
勁風驟起,一時間,陳岩汷有一種身處風口浪尖隨時都有可能被淹沒的感覺。他一聲爆喝,雙腿上的兩條大筋瞬間緊緊繃起,脊背如龍擺動,身形似電,體內所有內息在此刻盡數爆出,拳如山崩,直撞那張手掌而去。
「噼啪」聲響,堂堂玄正門掌教陳岩汷如同一隻出膛的炮彈般倒飛出去,連續在三面牆上留下了人形的空洞,最後重重地跌落在塵埃之中,吐血不止。
「海龍波掌,你是柳海龍?」陳岩汷一臉驚訝。
「你認得老夫?」來人淡淡站定,負手而立,正是海叔。
「我早該想到的」陳岩汷有些懊惱,又是一口血吐在胸口。
不是吧,陳宮他老子也太不中用了!怎麼也是一派的掌門人!言旭東暗暗咋舌,臉上依舊是一幅八風不動的樣子,不過他那張佈滿疤痕的醜臉,想要做出什麼表情也是件挺困難的事。
海叔看了眼躺在地上大口咳
第十九章仗義的陳掌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