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盜的野望
清晨,鳥鑽石鎮在海鷗的翅膀拍擊聲中漸漸甦醒。
尋常居民有的正在往麵包上塗抹厚厚的過獎,有的才剛剛從被窩中爬起來。而此時,幾塊小販們慣常聚集的早市已經足夠熱鬧了。
瑟羅非帶着一群一看就不像是好人的傢伙走在鳥鑽石鎮最繁華的臨海集市上。她手裏拿着一張因為塗改過多、已經被羽毛筆尖戳得破破爛爛的羊皮紙:「嗯,下一個要買的是大鰓魚,數量是……不對,我把它劃掉了,不不不也不對,我記得我一定又在哪兒把它添上了,因為它是做蘑菇魚塊湯的好材料……你們誰來幫我找找?」
托托反應很快地指着一個角落問:「好像在這裏。」
瑟羅非定睛一看:「不不,這是『犬魚』,不是『大鰓魚』。」
蠍子皺着眉貼近了看,瑟羅非這才發現女王大人其實有些近視:「大鰓魚……大鰓魚……羅爾,說實話,大鰓魚寫的字比你好看多了。」
漢克斯公正地指出:「大鰓魚不會拿筆,也不會寫字。而且我覺得羅爾的字寫得還挺不錯的。」
瑟羅非很感動,認為這樣善良、溫柔的人才是自己要找的合作夥伴:「漢克斯,你也來幫我找找。」
漢克斯羞澀地撓撓頭:「其,其實我不認字呀。」
瑟羅非:「……」
托托踮着腳尖找了一圈無果。他有些憂慮地望了望海堤上蹲着的一個鬍子團兒:「我們或許要加快速度了,羅爾,我看赤銅前輩已經抽了三十八根煙了。」
希歐全程一直表現得有些煩躁——因為這個亂糟糟、鬧哄哄的集市上實在有太多不對稱的東西了。關於大鰓魚的討論順利地將他的情緒逼到了臨界點,大副先生以弓箭手特有的敏捷一把將那捲該死的羊皮紙搶了過來,揉吧揉吧丟進了……路過的一隻黃毛狗的嘴裏。
狗:「……」
大副的眼神兒太過可怕,無辜的黃毛狗汪一聲的勇氣都沒有,就灰溜溜地叼着羊皮捲走了。
瑟羅非:「……」
大副頑強地無視了女劍士譴責的目光——哦還附帶了船長的,這兩個人從認親之後就徹底一個鼻孔出氣兒了——非常霸氣地一揮手:「跟我來。」
希歐熟門熟路地拐了幾個彎,把眾人帶到了碼頭邊最大的一個圓頂房子前。
這房子是用最好的石料砌成的,屋檐上面用很細緻的手法鑿出了一排猛獸的雕像,猛獸的利爪、牙齒、眼睛等地方都是金燦燦的。
瑟羅非認得這裏。這裏是鳥鑽石鎮最大的打手市場。
是的,打手。顧客出錢,他們出人。在鳥鑽石鎮的範圍內指誰打誰,不打殘不收錢。
因為鳥鑽石鎮民風實在彪悍,和海盜的牽扯實在太深,總會有那麼些人仗着自己拳頭大就連最後一點兒人性都不要了。碰上這種人,難道就要任命挨打嗎?不,你還可以去打手市場,出一桶啤酒、幾磅烤肉的價格,讓別人來幫你報仇。
打手市場自個兒圈養了一批壯漢,宣稱與任何勢力都沒有瓜葛,絕對中立,沒有不敢打的。
打手的薪水福利都很高。瑟羅非曾經來過這兒應聘,結果被人毫不留情地拒絕了,表示只收有證的,初級證不行,得有高級證。
她心裏頓覺不妙,連忙一把拉住希歐,好聲好氣地勸他:「我們要買什麼東西給錢就是了,那些小販也不容易,你不要找人打他們。」
希歐居高臨下地、用憐憫的眼神兒盯了盯她的腦門兒,用另外那隻沒被綁架的手指了指漢克斯:「你,去踢門。」
忠誠的漢克斯二話沒說就上前對那雪白的大門踹了一腳。
裏頭安靜了一下,很快傳來憤怒的叫罵聲。一個剃了光頭、身形瘦長、耳朵上叮叮噹噹穿了一大堆東西的少年出來開了門:「哪個吃魚眼長大的敢——」
&歐!」光頭少年把眼睛瞪成了耳環的樣子,「哎呦我的靈感女神啊我看見了希歐!」
&麼什麼什麼?」房子裏很快又傳出一個人的驚呼。隨着啪嗒啪嗒的拖鞋聲,很快有一個……大隻一點的光頭跑了出來,這個光頭的耳朵是完整的,他的金環銀環都穿在鼻子和嘴唇上。他一見希歐,特別嬌羞地用雙手捧了捧臉:「哦我的靈感女神啊我看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