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兒個宴請完幾個本家叔伯吃完晚晌飯後,肉菜只剩下淺淺一碗。
那副豬下水沒給做成菜端上去。李老太覺着吧,這豬下水做得再好吃也是豬下水。哪能拿這種東西上桌給客人吃,這傳出去可是關乎李家面子的大事。
這樣下來倒便宜了李家自家人,好歹忙活了半天還有美味的豬下水吃。紅豆豬下水倒吃了不少,豬下水也是豬身上砍下來的,也勉強算作肉吧。
按昨兒個幾位伯叔的話講,那吃了肉可是渾身有勁兒,上山打老虎都沒問題。紅豆吧唧吧唧嘴,她也得去賺頭老虎出來,據說虎骨酒喝了最能強身了。
今兒個,紅豆可是起了個大早,穩穩地坐在李老頭的牛車上等待出發。同坐在牛車上的還有幾個村人。牛車還能坐幾個人,時辰也還早,李老頭也就沒急着走,等人坐滿了再出發。
車上有個大嬸還問他們昨兒個牛車咋不去鎮上,本來她腳旁的一籃子雞子昨兒個就想拿到鎮上賣的。大嬸亮晶晶的眼裏還透出些八卦的趣味。
李家人倒是統一了口徑,說是牛車借人了。至於借了誰家?借去幹什麼?不是那些個沒分寸的,也不會往細里問人家。
過了會兒,還真陸續走人急匆匆的趕來搭車。最後一個上車的是隔壁的齊大山,他手裏提着一串野味,有死的也有活的,看來要拿去鎮上賣。
許久沒見到齊大山了,紅豆倒也是有禮地喊了一聲大山哥。
齊大山還是老樣子,憨憨的,臉皮紅了紅,應了聲「哎」。
村里人見着他手中的野味倒也眼饞的很。小河村依山傍水,但少有打獵的能人。不想這北地兒來的小子竟有這本事。待回了去後定要囑咐家中小子多與齊大山走動走動,最好能學幾手打獵的本事,這樣家裏就不愁肉吃了。
牛車上的人扯着話頭,有一搭沒一搭地講了許久就到了鎮上。各人紛紛掏出兩個銅板給李老頭算作路費。到齊大山給的時候李老頭還真有些個不好意思收了。自家也佔了他家院子裏的菜地種了好些時候的菜呢,讓人搭個順風車哪能要人家錢。
齊大山見李老頭不肯收錢,從那串野味中解下了一隻打傷了腿的野雞,就這麼往牛車上一扔就跑沒影了。
這小子,李老頭都不知說他什麼好。還是紅豆給他出了主意,說是回家後往齊家送幾個錢好了。把這野雞送回去紅豆可是不捨得,這可是正宗的野雞耶,不是家雞能比的。再說了家雞肉都很久沒吃過了,這野雞肉就更惹她饞了。
齊家的境況他們也是曉得的。一路從北地逃荒到南邊,又遇到南邊鬧旱災。家裏的人死得就剩下他們三人。身上的余錢買了大屋後也剩下不多了。齊家的日子也難過,自然也不能白拿人野雞。
李老頭把他們送到太福樓後門就趕着牛車回去了,說是下午也在這後門來接他們。
紅豆對太福樓也是熟門熟路了,也不用頌意陪着。直接就到櫃枱處問王掌柜裴老闆在不在。
「這誰呀,來找我家老爺?」一個打扮得甚為貴氣的婦人從樓上雅間下來,左手邊還牽着個比紅豆小些的小子。那小子也是一身錦衣,衝着紅豆做了個鬼臉,調皮得很。話音剛落,那貴婦人已經走到紅豆跟前,將她細細打量。瞧這丫頭長得怪水靈的,莫不是裴之錦在外頭的私生女吧,都這麼大了。
「夫人,這是酒樓里供雞子人家的閨女。」王掌柜畢恭畢敬地朝貴婦人解釋道,語畢,弓下身向紅豆解釋道,「紅豆姑娘,這是東家夫人。」
原來這一身貴氣,有些居高臨下的婦人竟是裴之錦的太太章氏。
紅豆出於禮節,只衝章氏微笑道,「夫人好。」
「喲,這么小就能替家中大人出來辦事,那可真真能幹啊。」章氏瞧紅豆的眼神柔和了些,長得好看的丫頭總會討人喜歡些。
可紅豆卻對這位夫人沒什麼好感,就沖她剛剛打量自個的那幾眼,真箇是讓紅豆覺着渾身不舒服。她是來找裴之錦談生意的,又不是與他夫人。心下雖有些不滿,但也只放在肚裏說說。畢竟裴之錦的行蹤還得問王掌柜或者這裴夫人呢。
「母親,你們吃好早點了?」白面饅頭裴子朔不知從哪兒跑出來,手上還捧着盤東西。瞧見章氏先是恭敬地朝章氏行了個禮,再將那盤子東西捧到剛才
第四十二章裴家母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