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選妃?那秦汐韻她們必然也會去了?」她無所謂地說着,就像在聊普通八卦。
「這是自然,徐婉容打算讓秦汐韻競爭這個太子妃之位。」凌月眼中帶着不屑,她家小小姐的條件可比那個自以為是、任性刁蠻的秦汐韻好太多了。
「秦汐韻?就她?想母儀天下,恐怕不夠格,要說秦汐怡還有點可能,畢竟她很能裝,在皇宮裏倒是混得風生水起。」要是太子真那麼眼拙看上秦汐韻,那麼他何德何能登上那九五之尊之位?
「秦汐怡早在五歲那年就被宸王給定了,這宸王在朝中的地位可不低於太子殿下,皇帝對他的寵信大家更是有目共睹的,徐婉容沒那個膽子敢得罪宸王。」若宸王沒有這樣的地位,她家小小姐又怎麼會……
提到慕容羿宸,她心跳的速度有那麼一剎那的紊亂,僅僅是一瞬間的時間,她向來懂得很會控制的思緒。事實上,她也沒有任性隨性的權力。
「小小姐會去參加宴會嗎?」凌月停下腳步,眼中帶着希冀。如果可以,她並不想讓小小姐捲入這複雜的旋渦之中。
可是她已經沒有脫身的資格了,早在十三年前親眼見她母親墜下懸崖的那一刻,她就已經註定參與其中。
「是時候該反擊了,不是嗎?」沈然邪邪一笑,帶着勢在必得的狂傲,看到凌月充滿希冀的眼神暗淡下去,不禁嘆了口氣:「月姨,你知道我不可能在這個時候放手的。」
「我知道,月姨只希望你能保護自己,保重自己。」凌月看着她的眼裏充滿心疼。
「我會的,月姨,相信我,我長大了,我會保護好自己的。」她感動地抱住凌月,十幾年來的相扶相持,她們的感情早已不是親人更勝親人。
凌月憐愛地揉着她的頭絲,不經意間眼睛瞄不遠的草叢裏捲縮着一團黑影,不知躺在哪裏多久了,嚇得她差點驚叫起來。
「小小姐,那裏似乎有個人。」凌月戒備地叫道。
沈然往着她指的方向走過去,果然見到一個滿身血跡的男子,那血染紅了他的錦衣,顯得特別妖嬈駭人,手腳上的血還在汩汩地往外流,並無停止的趨勢,此刻的他倒在地上,奄奄一息,就像被人遺棄的幼獸,顯得很脆弱。
仔細地觀察他,發現其實他長得很好看,標杆般筆挺的修長身材,小麥色的健康膚色,刀削的眉,高挺的鼻樑,薄薄卻緊抿的唇,透着稜角分明的冷俊,只是此時卻沾滿着血污,乍看之下只會覺得恐怖。眼睛緊緊地閉着的他,似乎在逃避和忍耐着什麼。
雖是一身狼狽,但還可看出來他穿着的是墨色的緞子衣袍,袍內更是露出銀色鏤空木槿花的鑲邊,腰系玉帶,頭上以銀白的發冠固定住髮絲,此時散亂着零星的髮絲,顯示着主人的張狂,手中緊緊握着一把沾滿了血的劍。從他的衣飾打扮,可以判斷出此人身份必定不俗。而此時的他必定是遭遇了什麼巨大的變故吧?
沈然伸手探向他的脈搏,眼中帶着讓人難以察覺的欣喜,琉璃般閃動的雙眸閃耀着迷人的光彩,深沉而……不懷好意。
「小小姐,他怎麼樣了?」對沈然太過了解的凌月不安地問道,小小姐這種眼神分明是看中獵物的眼神,心裏忍不住為這個看起來已經很慘的美男子默哀。
「武功盡廢,全身筋脈盡斷,直白點來說,就是個廢人了。」某人沒心沒肺地說道,把『同情心』這三個字丟到遙遠的大西洋彼岸。
「那小小姐打算……」救不救?月姨疑惑地想問出口。要知道她家小小姐除了對那家人之外,對誰都是心地善良的。
「月姨,你先回去吧。」沈然將衣服丟給凌月,蹲下身子去扶着那個冷俊的男子。
「可是……」凌月擔心地看着她。
「他現在連只螞蟻都捏不死,一點攻擊力都沒有,我不會有事的。」她催促着凌月離開,這人再不救,就真的沒救了。
「好吧,你一定要小心點哦。」凌月像個老媽子一樣千叮嚀萬囑咐,潛意識她還是把她當成那個需要她保護的小女孩。
「嗯。」沈然應了聲,扶起陌生男子,一步一步慢慢朝反方向而去。
凌月嘆了口氣,朝着秦府的方向走去。如果這是小小姐的決定,那麼她能做的,就只有支持。
漆黑的屋子裏
第二十九章初見輕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