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樣的棉襖,在冰冷刺骨的靖北,凍死人就不奇怪了。如果都是這樣的襖子,再過些時日,靖北軍不費一兵一卒,就可以不戰而勝。
「京中那些蛀蟲,實在是太無恥!」蕭無傷恨得咬牙。
蕭墨羽輕笑一聲。
這世上最骯髒的就是政治,說「無恥」還太輕巧了些。
眾將士群情激奮。
羅天珵站在那裏,明明穿着甄妙親手縫製的皮毛衣裳,心卻是冰冷的。
在棉襖中摻入蘆花,真的只是官場貪腐,還是說,針對的是這場戰爭?
若是後者,這場叛亂若不能速戰速決,將來就更說不準了。
「佳明,你先回去吧,此事,我們要商量一下。」
甄妙看向羅天珵,隨後,輕輕掃了眾將士一眼。
早有的默契令羅天珵心中一動,開口道:「這些都是我的親信,佳明,你是不是還有事?」
甄妙聽他這麼一說,輕輕點了點頭,隨後側臉喊了一聲「青黛」。
這時人們才發現,那位被稱為青黛的青衣丫鬟,手中同樣提着個包袱。
青黛走上前來,把那包袱放在桌子上攤開,裏面同樣是一件棉襖,與先前那件並排攤着,看起來並無什麼不同。
眾人疑惑起來。
就算佳明縣主發現的事令人震驚,也沒必要帶來兩件棉襖吧?
羅天珵似乎想到了什麼,臉色更加難看起來。
甄妙上前幾步,指着那件襖子道:「我還發現了一件很奇怪的事兒。」
「什麼怪事?」蕭無傷忍不住湊上前,翻看了那棉襖一下,隨後輕咦了一聲。「這襖子裏,似乎全是棉花?」
眾人圍過來,仔細翻看着,隨後紛紛點頭。
「不錯,這件棉襖里並無蘆花。」
「奇怪了,京中那些蛀蟲既然對這批軍用棉襖伸了手,難道還只吃半嗎。留一半良心等着餵狗?」蕭無傷摸了摸下巴。
蕭墨羽冷笑道:「恐怕是非不願也。乃不能也!」
「蕭將軍此話怎講?」
蕭墨羽手指碾磨着從先前那件棉襖中挑出來的蘆花,嘲諷笑道:「蘆花也不是取之不盡的!」
眾人恍然。
「是啊,看來那群混蛋恐怕還在惋惜。不能把所有的銀錢都貪墨了呢!」
「老子真想殺回京城去,把那些混蛋千刀萬剮!」
「算我一個,兄弟們在這邊拼命,不指望他們幫忙。可也不能往死里拖後腿啊。羅將軍,這仗沒法打了。兄弟們穿着這樣的襖子,撐不了幾日就凍死了,還怎麼打?」
「佳明,你還發現了什麼?」羅天珵反而冷靜下來。抬了眼問甄妙。
眾人一聽,不自覺向甄妙看去。
甄妙臉上閃過惱怒,抿了抿唇道:「剛開始。我也是這樣想的。因為時間倉促,又不可能收集那麼多的蘆花。所以才會出現有的襖子裏摻了蘆花,有的襖子沒被動過手腳這種情況。可是因為要把那些襖子都收集起來清洗縫補,為防混淆,我就打算在這些襖子的領口處繡上士兵的名字,然後,就發現了不尋常的地方。」
眾人好奇心被勾了起來,目不轉睛地盯着甄妙。
「你們看,每件襖子的領口處,都有大、中、小這樣顯示尺寸的字樣吧?」
眾人點頭。
每個將士身高體重不同,自然有尺碼之分。
「然後我就發現一件有趣的事兒。這用來繡尺碼的絲線,有的是紅色的,有的是綠色的。那些用綠線繡的棉襖里,裏面就摻雜了蘆花,而紅色的裏面則沒有。」甄妙說到這裏,看向羅天珵,「世子,我們發現的就是這些了,那邊傷兵還有很多,就先過去了。」…
她很快帶着白芍青黛離去,只剩了兩件棉襖並排攤在那裏。
室內一片寂靜,許久後,才終於有人一錘桌子:「他娘的,與京城那邊勾結的到底是誰!」
如果說不是所有棉襖里有蘆花,還能說是京城那邊胃口沒有那麼大,吃不下這麼多,那麼兩種棉襖已經被提前做好標記了呢?
這就不是貪腐的問題了,而是要藉此消滅某些人!
「很簡單,縣主不是說收集了那些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