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在眾人惶惶不安之時,只聽半空中傳來一陣似悲似怨的歌賦「纖雲弄巧,飛星傳恨,銀漢迢迢暗度。金風玉露一相逢,便勝卻、人間無數。柔情似水,佳期如夢,忍顧鵲橋歸路。兩情若是久長時,又豈在、朝朝暮暮。」女人的聲音婉轉柔美本來十分動聽可是配上冰冷的語氣卻顯得寒氣森森,好像一股潑天恨意正迎面撲來。
尹行舟霍然起身,將夫人和愛女推到四海身邊,神色凝重道「四海,你帶他們娘倆速速趕往太清靈宮,太清靈宮掌教蒼龍真人與我交好必能護你三人周全,我在此拖住她」。
四海道「宗主,四海不走,讓四海留下來和您禦敵,讓師娘和小師妹逃命吧」。
「混賬東西,你留下來有何用?還不帶着他們娘倆逃命去」尹行舟大喝道。
「行舟,要走一起走,」尹行舟見夫人苦苦哀求,心急如焚,斷喝道「婦人之仁,讓你們快走怎的這般囉嗦,還不...」未等尹行舟把話說完,只見夜空中徐徐飄下一道紫色倩影,女子螓首蛾眉,淡妝素裹,配着玲瓏有致的身軀顯得美艷動人,如果說女子有什麼地方不如人意,那就是眉黛間掛着讓人不寒而慄的怨毒,使得傾國傾城的容顏多了幾分肅殺之氣。
看着面前的女子,尹行舟俊朗的面容沒有一絲血色,呆呆的站在原地,動了動喉口卻不知如何開口。
「偌大的宗門就剩你們四人了還想逃嗎?」女子如霜一般的俏臉在看向尹行舟時忽然變得笑靨如花,輕啟朱唇道「尹郎,五十年未見你還好嗎?」
「紫衣...」雖有千言萬語,此刻卻無語凝噎。尹行舟仿佛置身於火爐油鍋之中,心中湧起的莫名情緒不知是喜是憂,是解脫還是掙扎。
練紫衣打量着尹行舟的夫人和愛女,良久,幽幽一嘆,像是自言自語道「五十年了,看來你過得很好」練紫衣的纖指划過尹行舟愛女的秀髮,喃喃道「如果你當初沒有不辭而別,如果不是因為我思念之心太重以至於小產,或許我們也會有一個這麼漂亮的女兒」
望着練紫衣淒楚的神情,尹行舟心如刀絞,失聲道「紫衣,是我對不起你,辜負了你」
練紫衣微微一笑,注目道「你一句對不起就能換回我這些年的肝腸寸斷嗎?相思樹下不見不散,你說十年之後,只要你做了玄丹宗的掌門就回來娶我,我在相思樹下,算了五十次的花開花落也還是沒有看見你的身影,尹郎,你知道嗎?相思樹的種子就好像一個個小巧的心,上面的紅浸泡着我不甘的淚」。練紫衣的語氣就好像在說一件與她無關的事,言語平淡聽不出絲毫的惱怒。
此時此刻,尹夫人終於知道了夫君塵封多年的秘密,知道他為什麼要在房前種了滿地的相思樹,為什麼每當月圓之日,他都會呆呆的望着相思樹,一副心事忡忡的模樣。
可是她不恨他也不怨他,即使來生來世她還要做尹行舟的女人。抱着女兒,緊緊的握着夫君的手掌,不離不棄。
尹行舟看着溫柔嫻靜的夫人,最終將目光看向練紫衣,滿含歉意「人到情多情轉薄,而今奈何不多情,我當初說過有朝一日我負了你便將心刨出來看是紅還是黑,我尹行舟死不足惜,只求你放過他們三人」
「晚了」練紫衣輕聲一嘆,眾人只覺眼前一花,再看時倩影已是落回原地,一顆鮮紅的心在她的手中兀自跳動着,四海仰面倒地,胸膛多了一個碗大的窟窿,血如泉涌。
「何必呢」尹行舟痛苦的閉上眼睛,哀求道「玄丹宗已亡難道上百條的人命還不能抵消你的怨恨嗎?求你放過她們好嗎?只要能讓你釋懷我尹行舟刀山火海義不容辭」。
「如今你還有談條件的資格嗎?不過我可以給你一次機會」練紫衣嘴角閃過一絲冰冷刺骨的笑意,道「只要你殺了她們,我就放你一條生路」
尹行舟深情的看着夫人和愛女,道「即使我死了千萬次也不想她們受到一絲一毫的傷害」說罷,尹行舟化掌為爪猛然向自己心口抓去,就在眾人還未來得及反映,一顆紅赤赤的心已在尹行舟的手掌上,尹行舟含笑道「紫衣,你看,我的心是紅的,對於你,我也是心甘情願死上千萬次」眼中滾落兩行熱淚,帶着滿腔的留戀和不舍,氣絕身亡。
「夫君」尹夫人見夫君橫死,不由的淚如雨下,母女二人抱着他的屍身哭作一團。練紫衣
第三十章禪宗與佛宗之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