逛街一

    第二天,杜燕綏就帶着岑三娘去了東市。

    他騎着馬,岑三娘帶了阿秋和夏初坐馬車。

    路過方銘開的雲裳製衣,岑三娘挑起帘子瞅了幾眼。叫阿秋來看:「記住這家鋪子了?」

    阿秋認真的點了點頭:「奴婢記住了。」

    她和方銘的生意有條不紊的進行着。阿福在門房當着差,阿福爹趕馬車。方銘有什麼消息,可以通過阿福父子傳進來。

    岑三娘有意的在國公府里佈置了一條完整的情報通道。

    今天出門,她特意讓阿福爹趕了車,走這條路。萬一阿福父子離不開,阿秋也能找到這裏。

    國公府的事情漸漸理順,她盤算着該騰出時間理理自己的私房了。

    方家在長安開了店,會送自己一成乾股,這事少不得要給杜燕綏過了明路。否則生了誤會就不好了。

    「三娘,這條街都是賣綢緞布匹成衣的,下車吧。」杜燕綏下了馬,站在車旁說道。

    岑三娘掀了帘子出來,沒等阿福爹放好踏腳小凳子,杜燕綏就伸手接了她下車。

    放眼望去,一整條大街人來人往,車馬喧囂,極為熱鬧。岑三娘興奮起來:「總算可以自由自在的逛街購物了!」

    杜燕綏不由失笑:「有這麼高興?」

    「當然!」岑三娘眼睛不停的往兩邊的鋪子裏張望着,一邊告訴他,「在隆州,我就沒逛過街。到了外祖家,出門不外是赴宴請聚會。上回和小舅舅來了一趟,也沒認真逛過。」

    她抬頭看他:「不准喊累,明白?」

    杜燕綏笑道:「今日我可以陪着你逛一整天。累了,咱們就去酒樓吃飯。」

    他指着前面一間商鋪道:「那是長安城最大的成衣鋪子,王爺在裏面有份子,你還記得嗎?」

    岑三娘依言看過去,匾額上鎏金的三個大字:「織錦閣。」

    她就想起來了。曾經滕王離開隆州後,城裏新開了家織錦閣,把衣料送到府里來。那位低聲告訴她,讓她隨意選衣料的徐媽媽。不知道那個有過目不忘能力的丫頭小青如今跟在滕王身邊,還是送到了京城的織錦閣。

    往事,恍然如夢。

    岑三娘突然想起身邊還有位熟知滕王事物的杜燕綏,便好奇的問他:「你知道王爺那麼多事,他還肯放過你?」


    杜燕綏低聲說道:「男人的秘密。」

    裝神弄鬼!岑三娘白了他一眼,帶着兩個丫頭走了進去。

    織錦閣不愧是城裏最大的成衣鋪。各式衣料,製成的衣裳琳琅滿目。

    女子都愛新衣裙,岑三娘也不例外,挨個的翻看衣料。

    「哎,讓讓,讓讓!」旁邊突然跳出個夥計,救火似的撲了上來,擋在了岑三娘面前。

    岑三娘嚇了一跳:「怎麼了?」

    那夥計拿着根油光水滑的雞毛撣子,輕柔的拂過岑三娘摸過的布匹,漫不經心的上下打量了她一眼,將雞毛撣子往腰後一插,神色異常恭敬:「這位姑娘,可是看中了這匹綀子?」

    「什麼?」岑三娘沒聽清楚。

    夥計滿臉堆笑:「難不成姑娘以為這是普通的苧麻?」

    岑三娘聽懂了:「你是說最好最貴的那種苧麻是吧?」

    夥計的嗓門驀然提高,尖聲說道:「十兩金子一匹,手按上去都會留印兒的,懂不?」

    他個頭瘦,伸長了脖子,像鬥雞似的。震得岑三娘主僕三人連退幾步。

    杜燕綏站在店鋪門口悶笑出聲。

    怪就怪岑三娘主僕出門時都換了身半舊的家裳襦衣。白底小碎花配湖藍色的高腰裙子。頭髮挽成了緊緊的螺髻,只插了兩枚金鈿子。手腕上也只戴了雙空心的金鐲。簡單的像普通的平民女子。

    阿秋和夏初早得了她的吩咐,也是一身簡單的綿布衣裙,梳了偏髻,用了兩根銀簪子。

    岑三娘還得意洋洋的解釋給他聽:「穿得太華麗,准被人當肥羊宰。進鋪子你離我們遠點,別拖累我砍價。」

    他當時忍着笑連聲應下。進了織錦閣就站在門口候着。果然被他瞧到了這一幕。

    夏初穩重些,上前一步擋在岑三娘面前,對夥計說道:「我家主子是杜國公府的少夫人。」

    那夥計瞅了她一眼,嘿嘿冷笑:「說的可是東市對面平康坊的杜國公府?杜公子小的也見過,身邊陪着的可是韋家的大小姐。告訴你們,韋家小姐正在裏間試衣,識相的就趕緊走。長得花骨朵似的,我猴三兒能說這番話是可憐你們別被正主兒逮着下不了台。」

    岑三娘大怒,回頭瞧到杜燕綏抱着雙臂笑得正歡。她一巴掌拍在那匹雪白的苧麻綀子上,大聲說道:「我摸了怎麼着?我偏不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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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作者題外話:明天再更了.今天少レレ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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