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峙二

    是啊,讓他說什麼呢?說他叛主,他卻是奉皇兄的命令隨侍在身側。就算有個先來後到吧,自己也是後來的那個。他難道能指責皇帝在自己身邊安插人手?難道皇宮裏朝臣中就沒有自己的人嗎?自己身邊只有皇帝的人,皇宮裏卻是一鍋雜膾。各家藩王的,公主家的,臣子家的,誰沒在宮裏安雙眼睛?身在帝王家,皇帝的無奈怕是比自己更多。

    「還和從前一樣嘴利。倒叫本王無話可說。」滕王忍不住笑了,「本王小時候見過那柄天策劍。可惜一氣之下將那柄劍扔進了湖裏。水太深,怕是撈不起來了。你可怨我?」

    「從前它懸在我頭領,日夜提醒我不要忘了祖父和父親,不要忘了自己是誰。我既然離開了王爺,扔進湖裏正好。王爺不必掛懷。」杜燕綏想起帶着岑三娘住在沙洲草屋時,那把劍最大的用處,臉上露出淺淺笑容,「其實除了帶它覲見先帝,在我手裏不過是用它砍瓜切菜罷了。」

    話才說完,杜燕綏就意識到自己錯了。他既然不是空青,滕王也不再是兩年前待己寬厚的主子。


    劍是滕王在湖中茅草屋殘垣處找到的。滕王率眾沿江尋找兩人,他們卻躲在沙洲結蘆而居,捕魚撈蝦過得逍遙。這不是往滕王心頭插刀子添堵麼?

    滕王沒有大怒,像似極感興趣:「三娘還會做飯?她幾時學會鳧水了?」

    杜燕綏收斂了心神,心知滕王此時反常的溫和,怕是心裏已在醞釀風暴。他下意識的為岑三娘遮掩:「是我救的她。她不會鳧水。做的飯菜麼,能學會燒火就很難為她了。王爺,藩王不經召傳不得回京,您身份貴重,特意尋我來,不僅是想要一個解釋吧?」

    皇帝賜婚又怎樣,那位主子連叔叔的王妃都敢動。滕王如果鐵了心要岑三娘,叔侄倆一商議,岑三娘連掙扎的力氣都沒。杜燕綏想到滕王冷酷時的手段,迅速的將話題轉開。唯一能讓滕王忌憚的只有皇帝。

    學會威脅自己了?滕王笑道:「這不正好麼?你去稟告皇上,順便再立件功勞。皇上待你不錯呀,進千牛衛一年,就封了你將軍。從三品吧?多少人仁途浮沉一生也掙不來這樣的品階。十九歲的從三品,你祖父父親泉下有知,定欣慰不己。你面對本王,就沒有一點點羞慚之意?」

    滕王聲音一變,鄙夷有之,譏諷有之,不屑有之。明明白白的將杜燕綏當成地上的螻蟻,心情好了一腳踩死,心情不好,連踩都懶動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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