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媛媛是不知道,就在她昏迷的這兩個時辰里,齊王府因為她鬧得個雞飛狗跳。
一向得勢的姚靜宜被剝奪了大權,兩面三刀的秋嵐被驅逐,漪瀾居的下人大換血,就這會兒,薇琴姨娘還在哭鬧,一直在喊冤。
若說先前齊王殿下怎麼寵愛朱媛媛都是傳言猜測的話,那麼現在齊王府沒有人再懷疑朱媛媛在齊王殿下心目中的地位。
朱媛媛兩輩子加起來第一次嘗到了酷刑的滋味,第一次知道暈過去是什麼感受。真的就跟書上寫的那樣,兩眼一黑,人事不知。
等她悠悠醒轉,手上的傷已經處理過了,抹了藥,扎了白棉紗,不像先前那樣痛的無法忍耐了。
她自幼練舞蹈要拉筋,練舞過程中磕傷碰傷扭傷更是家常便飯,所以算是能忍的。
「什麼?太后要她入長壽宮?」
耳邊傳來一聲低訝的驚呼。
透過薄薄的絞紗雲帳,只見房中站着兩個人,雖然看不太清楚,但朱媛媛知道是顧恆和李澈。
「噓……你小聲點,鬼叫什麼?別吵着她。」李澈低聲斥責,扭頭看向床榻。
朱媛媛趕緊閉上眼睛,其實,雲帳朦朧,外頭根本就看不清裏面的狀況,除非做翻身這樣的大動作,但朱媛媛情不自禁的屏住了呼吸,被這個消息嚇到了。
太后要她入宮做什麼?繼續拷問嗎?
那個太后一臉精明像,一看就不是個好唬弄的主,靈芝姑姑又是個心狠手辣的,她要是進了長壽宮,還有命在?
朱媛媛只覺得受傷的手一抽一抽的疼痛起來,抽筋似得,渾身的筋脈都跟着抽。
想聽聽李澈到底是個什麼意思,卻見李澈和顧恆一前一後出去了。
顧恆跟了李澈到東次間,急急地追問:「殿下,那你答應了?」
李澈沒好氣道:「我能不答應嗎?不然太后不放人吶!」
顧恆對這個朱媛媛還是很有好感的,這丫頭離奇的遭遇,神秘的來歷還是其次,關鍵這丫頭是他認識李澈十多年來見過的唯一能讓李澈吃癟,又下不了手整治的人,多有趣啊!想到李澈經常被這丫頭氣的五佛出世他就樂,就爽,所以,真心不希望這丫頭出意外。
「可是……你捨得嗎?」顧恆明知故問,李澈愁眉不展的,捨不得,煩惱透頂幾個字大字都刻在腦門上了。
李澈眼珠子在他身上轉了兩圈,說:「我想安排她離開京都。」
顧恆怔了一下,收起了幸災樂禍的心思,鄭重道:「殿下,你這樣做,等於欺騙太后,太后不得寒心吶,殿下,太后不能得罪啊,先不說太后是你在宮裏最大的依仗,太后可是最疼你的……」
李澈嘆氣道:「那能怎麼辦?眼下是哄住太后了,可那賈道士若是一直不來,太后覺得留着朱媛媛沒什麼用了,加上那丫頭,你也知道的,膽大包天,規矩什麼的在她那形同虛設,萬一得罪了太后,太后能饒過她?我總不能眼看着她送命吧!」
顧恆道:「你這是關心則亂,朱姑娘哪有你說的那麼不堪,我看她鬼靈精的,慣會看菜下碟,連你她都能哄住,還怕哄不住太后?」
話是這麼說,但顧恆心裏也沒有底,畢竟太后的威嚴在那,不是李澈這麼好商量的,一個不慎闖了禍,遠水可救不了近火。可是,讓李澈冒着欺騙太后,失信於太后的危險私下裏放走朱媛媛,權衡利弊,他是不贊成李澈這麼做的。
「你先別急,咱們可以以傷勢為由拖延些日子,再好好教教她規矩,跟她說說在宮裏的生存之道。讓她低調一點,先在長壽宮呆上一陣子,再找個由頭把她弄出來不就結了嗎?」顧恆勸道。
李澈懊惱道:「你是沒看到她走出長壽宮是的樣子。」
他第一次在朱媛媛眼中看到了恐懼,哪怕當日她砸斷了他的腿,她也沒怕過他。
顧恆道:「我還是不贊成你這麼做,因小失大。」
朱媛媛躺在床上,心如油煎火烤,萬一李澈真的要把她送去長壽宮怎麼辦?
其實,沒有萬一,是一萬,是絕對,難道李澈還敢為了她忤逆太后違背太后的意思?不可能的。這點自知之明她還是有的。她算什麼?不就是一個卑微的侍女嗎?李澈對她是不錯,可李澈也是信了她的鬼話,指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