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夜未歸,得給為父一個解釋。」
「呵呵,我是忙正事呢。」朱瞻基微微一笑,輕言細語道:「今兒個是開年頭一次朝賀,我合計着怎麼也得讓皇爺爺高興才行。」
「哎……」見朱瞻基沉不住氣,迫不及待的拿話壓自己,朱高熾嘆了口氣:「你是我大明黃太孫,不能學佞臣行事。」
朱瞻基臉上登時掛不住了,但是說話間,已經來到群臣面前,他也只能忍着火氣,低聲道:「父親教訓的是。」太子面色稍緩,卻聽朱瞻基話鋒一轉,低聲道:「我一定向您對待您的父親那樣,對待自己的父親……」
朱高熾被他話里的不遜一激,面色為之一變。但這時候,王公大臣也過來給太子太孫見禮,父子倆自然打住話頭,不再暗藏機鋒。
父子倆正在和眾大臣寒暄,五鳳樓上敲響了悠揚威嚴的鐘鼓聲,兩扇厚重無比的朱漆金釘宮門,被司閽太監緩緩推開。太子太孫忙和王公官員們分班列隊,在鴻臚寺官員的帶領下,進入午門,至奉天殿前列班立好。
奉天殿前,儀仗早已布好,百官列隊完畢,卻遲遲不見太監抽動響鞭。等了一炷香,眾人不禁暗暗詫異,情知道今日必有變故!
果然,又等了片刻,才見大太監李嚴匆匆忙忙從金殿出來,高聲對眾人宣旨道:「皇上有口諭!」
「臣等恭聽聖諭!」百官山呼海嘯,齊刷刷拜倒。
「朕微恙,今日免朝,欽此。」
「臣等接旨!惟願吾皇龍體早安,」眾大臣條件反射的應着聲,私底下卻面面相覷,他們都能猜到,這是皇上不想看到接下來的亂戰,乾脆不給他們開炮的機會!
眾大臣領旨後,剛要起身,卻聽李嚴又道:「諸位別急,皇上還有道旨意呢。」
「臣等接旨!」眾官員只好再次拜倒。
「朕意已決……」李嚴從袖中拿出一張黃紙,清清嗓子念起來。
聽到這四個字,佔在場絕大多數的反對遷都派,登時要昏過去。好在不是他們想像的那樣,只聽李嚴接着道:「七日後北巡,太孫隨行,太子監國,欽此。」
「臣等遵旨!」官員們這才鬆了口氣,暗道雖然七日後就北巡,時間十分緊迫,但只要不是遷都就好……
「二位殿下,諸位大人請回吧。」李嚴宣旨完畢,轉身離去。
朱高熾身旁的朱能定國公許景昌,趕忙扶起太子殿下,其他大臣也紛紛起身。太孫殿下卻呆呆跪在那裏,一時竟懵了……
朱高熾看一眼兒子,嘆口氣道:「起來回家吧。」
朱瞻基像是沒聽到似的,依然呆呆跪在那裏,直到被王賢一把拉起來,他才猛然醒悟,收起臉上的失落,跟着父親離開了皇宮。
官員們還沒有離開皇宮,就按捺不住議論開了,如此聲勢浩大的一場君臣之爭,難不成就這樣算了?
「算是我們贏了吧?」那些前兩日熱血沸騰恨不得死諫君王的年輕官員,不大敢相信,勝利來的如此簡單。
「當然……算是了。」穩重一些的官員,也想不出有什麼不妥。
「難道,皇上被咱們嚇住了?」有人忍不住小聲嘟囔道。
「別胡說!」這大逆不道之言,自然引得眾同僚一陣呵斥,但眾人的臉上分明掛起了驕傲的神情。年輕的官員們便相約着去吃酒慶賀,年長的官員雖然不會如此荒唐,卻也打着哈欠,表示要回去好好睡一覺……
一派喜慶的勝利氣氛,不可遏制的瀰漫在午門內外。就連那些投靠朱瞻基的『太孫黨人』,也不禁暗暗慶幸,這下總算不用被千夫所指了……只是當他們恬着臉表示要一起慶祝時,無一例外遭到了同僚的白眼……
到了午門外,太子太孫殿下上了抬輿離去,眾王公官員也紛紛上轎上馬而去。一陣喧騰之後,皇宮正門恢復了肅靜,就像什麼都沒生過一樣……
然而,真的可以當什麼都沒生過嗎?留在那裏的王賢,望着地上的馬糞足印,心頭籠罩着濃重的陰霾。
「大人,」二黑走過來,輕聲問道:「咱們是留京,還是跟着北巡?」
「留京。」王賢也輕聲答道。
「那感情好,」二黑咧嘴笑笑道:「能過幾天安生日子了。」
「安生日子?」王賢
第八七四章 啞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