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牛師傅您這話不是罵我麼。還有諸位叔叔伯伯們,說起來本該是小子我去拜訪大家的,現在還讓叔叔伯伯親自跑一趟,實在是對不住大家,我給大家道歉了。」
說完,陳耕給大家深深的鞠了一躬。
陳耕這番真情實意的態度可是把老爺子們給感動壞了,雖說宣傳上總說工人是國家的主力軍,可在實際當中卻不是這麼回事,大家什麼時候見過對咱們輪扳手的工人這麼客氣的領導?大家心裏頓時就暖洋洋的。
一陣客氣之後,確定了這些老師傅們都有意和自己走,陳耕心裏也終於鬆了一口氣,道:「諸位叔叔伯伯們願意在我們公司起步之初伸出援助之手,小子我萬分感激,在這裏,我代表我們公司謝謝大家!」
說完,他站起身來向大家再次鞠了一躬,這才接着道:「在這裏我當着這麼多長輩的面說一句,我們公司多了不敢說,蓋個四五棟樓的錢我還是拿得出來,不過有一點還請大家見諒,房子的地點可能比較偏郊區一點,市裏的地皮不好批。」
剛剛陳耕說到請大家見諒的時候,不少人的心頓時一緊,不過等聽明白陳不過是要在郊區蓋房子,大家的心立刻放回了肚子裏:誰不知道城裏的地皮難批啊,郊區也是一樣的,比起現在的房子,能在郊區有一套兩室一廳的房子,不知道有多少市裏的人哭着喊着要換呢……當然,也會有無數的人死活都不換,說起來也好聽不是:爺是住城裏的。
大家立刻七嘴八舌的表示完全沒問題,性格比較着急的已經開始催促着陳耕,問什麼時候可以上班了。
既然有這麼多人,陳耕決定乾脆包一輛車,讓這位老爺子們一起去海洲看看潤華實業的情況,之後再做決定。
這話一說出來,哪怕是最謹慎的人也徹底放下了心。
人心就是如此,若陳耕不說這番話,想到千里迢迢的去海洲上班,大家心裏多少還要有些犯嘀咕,好歹上汽集團也是魔都市重點企業、在中央那也是算一份的,不用擔心發不出工資,可有了陳耕這句話,大家心裏反倒是踏實多了。
帶的合同樣本不夠,就在張向陽給諸位老師傅們讀合同中的內容的時候,門口傳來一個炸雷般的嗓門:「挺熱鬧啊。」
這個炸雷般的嗓門一響起,房間內正豎着耳朵聽張向陽念合同的人的臉色瞬間就變了,一個個拘謹的厲害,簡直就像是貓見了老鼠。
什麼情況?陳耕一愣。
「老廠長來了。」看陳耕發愣,一旁的夏示福小聲的道。
老廠長?
皺眉仔細回憶了一下,陳耕才想起來這位老廠長是誰。
老廠長當然是相對於現任廠長來說的,現任上汽集團發動機廠的廠長姓葛,40多歲,老廠長姓謝,今年已經66歲了,去年陳耕來實習的時候剛剛退休,。
雖然退休了,但老爺子依舊對工廠充滿了熱情,他說的話也沒人敢小覷,現任廠長、副廠長、辦公室主任、供銷科、採購科……發動機廠的所有重量級部門的頭頭腦腦全都是老廠長一手提拔起來的,別看他已經退休了,可說的話比廠長還管用,至於老廠長的威信有多高,只要看看這幫子「驕兵悍將」拘謹成了什麼樣子就知道了。
老廠長在這個時候來,怎麼有種夜貓子進宅的味道啊。陳耕心裏頭暗自叫苦,反應卻是不慢,連忙站起來恭敬的和老廠長打招呼。
「是你這小傢伙啊,」謝廠長雖然66歲了,但精神矍鑠,面色紅潤,腰杆也是挺得筆直,笑眯眯的對陳耕道:「我記得你,姓陳,去年的時候你在廠里呆過幾天,是吧?」
「是,老爺子您記性真好,」陳耕趕忙道:「我是去年來咱們上汽實習的學生,在咱們集團呆了一年多,今年畢業前夕才回去。」
「你在上汽呆了一年多?」老爺子有些驚訝。
「我是華清大學汽車工程系的,在咱們這邊實習了幾天後,主要是在普桑那邊協助狼堡的工程師。」
「哦,我知道了,」說起這個,老爺子恍然大悟:「聽說前段時間有個學生娃幫着狼堡的那些子眼珠子長在腦袋頂上的傢伙找出了普桑的好幾個隱患,不會就是你吧?」
「您怎麼知道的?」陳耕吃驚的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