洪都城是個身份社會,由於人口流動太大,無論求職,還是住宿都是需要進行登記的,所以說長生雖然從那關押自己的「傳」組織只被釋放了出來,但是重新獲得自由的他,卻來到了外面更大的牢籠之中。
持有「血之村」這張牌照的長生,孤自一個人在洪都那十分寬闊地馬路上走着,南都依然是那個燈紅酒綠,熱鬧非凡的洪都。
可是,長生也知道,這個腳下這座大都會絕對不會屬於自己,因為他是一個漂泊的異鄉客,來自讓人膽寒的那個「血之村」的異鄉客。
這裏,洪都,對長生來說,絕對沒有那熟悉的鄉音,熟悉的鄉親,熟悉的小夥伴,甚至沒有那隻每天站在柴草垛上叫他起床的熟悉的大公雞。
當初從「血之村」一起走出來的可是有六個相貌堂堂的小伙子,全都是高學歷的大學畢業生,他們無論從哪個角度上看,都和華國別的地方走出的「天之驕子」沒什麼兩樣。
可是,
等他們在求職報告中,填完個人簡歷後,每個hr,都對他們十分客氣地說了一句:「你們只要去醫院檢查一下身體,然後,把體檢報告送到我這裏來。之後,就可以成為我們公司的一員了。」
洪都,其實是異鄉人建立起來的城市,每個公司都對人才特別是那些高素質的優秀人才,趨之若鶩。
一般人聽完hr的這句話,都會欣喜若狂,然後拿熱情地和他握個手,如果是美女hr的話呢,還會來一個美美的熊抱,可是長生和他的同行的「五兄弟」不行。
他們知道,這光華都的醫院專門有一項是檢測「血疑」的項目,這是強制體檢,當然公司,社會,醫院三方,做的也沒錯,強制性體檢能夠最大程度地控制「血疑」在健康人群中的傳播。
但這個「仁」政,對於長生他們來說,確確實實是過於殘酷了些,但這也是沒辦法的事。一個健康的社會總是需要犧牲小部分人的利益來維護大部分人的安全的。
之後,就是住宿的問題,在洪都,別說住進五星級的大飯店了,就算是住一天幾十羊錢的小旅館,小飯店都是需要進行實名登記的。
自從「血之村」作為專題報道,登上了廣播電視台之後,其恐怖駭人的惡名便傳遍了大江南北的每一個角落,幾乎每個華國人都知道,在北方有這麼一個「血之村」村和村中的那一群可怖「血疑」病人。
在洪都,守着這些街邊那些小旅館和小旅店的可都是一些胖胖的中年麻將大媽,這些人若是接過身份證來一看,上面印着「血之村」三個字,非嚇得魂飛魄散,「噢噢~」大叫不可。
她們這一亂叫不要緊,要緊的是跟出來的那些人,必然會像看怪物一樣,對長生他們六個人指指點點,說三道四。
無奈之下,
在來洪都找工作的一個禮拜里,長生和其他五個小夥伴只能住在一個橋洞裏,吃喝拉撒睡,都在橋洞裏度過,上面是飛馳而過的汽車,吃的只有是麵包,拉麵就着礦泉水,睡上還有老鼠,蟑螂過來和他們作伴。
人,是一種在現實和困難面前很容易妥協的動物,長生他們起先應聘的都是一些有寬敞辦公室,有中央空調可以吹,有年輕漂亮的美女作伴的高檔寫字樓里的工作。
可是沒過三四天的時間,他們就放棄了,隨後他們的工作標準和場地標準越來越低,在第七天時,長生他們六個人居然為了買麵包的錢,而不得不來到了建築工地上,並做好了準備搬磚的思想準備。
可是,進去一問,結果還是一樣:「欲搬磚,先開體檢證明,我們要對員工的生命安全負責。」
錢沒了,
支撐他們夢想的最後一根稻草,就這麼斷掉了。
「長生,我們回血之村了。」同行的泗源道,作為年長他幾歲的吳泗源一直是長生最有力的支持者,可是面對眼下坐吃山空的困局,他有不得不選擇退出。
「長生啊,這南都確實不適合我們,我們只能從哪裏來,回哪裏去了。」同行的江濤道。
「是啊,留着青山在,不怕沒柴燒。要想干出一翻大事業來,首先得要保證自己能夠活着。」同行的國志說道。
五人中的另外兩位兄弟沒說什麼,只是跟着說話的三人一道默默地向北方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