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風吹面,白雲悠悠。
初春的草原上,柔軟的青草在清風的吹拂之下,緩慢的起伏搖動,旁邊捕魚兒海的水面上盪起層層漣漪,由遠及近,逐漸推來,在暖陽的照耀之下,發出粼粼波光。
這種大草原上特有的春光,足以令所有人初次來到草原之上的旅人感到沉醉與讚嘆。
正在打馬奔逃的頡利可汗卻無心欣賞這草原美景,他身後的沖天殺氣正在無時不刻的提醒着他,若再不遠離身後這個廝殺的戰場,恐怕他再也沒有喝上一口羊奶,吃上一口奶酪的機會。
當楊易跨馬鑿穿人群向他殺來之際,頡利可汗五千金狼精兵猶如紙糊一般,竟然不能阻擋他片刻,若不是他身邊十幾名忠心耿耿的護衛捨命阻攔,此時的他早已經被楊易那可怕的猶如夢魘一般的青色大戟斬為兩段。
隨着頡利可汗健馬越跑越快,身後的喊殺聲越來越遠,但突厥戰士臨死時的哀嚎聲,卻愈發的密集,聽得頡利整顆心都在滴血。
今天隨他來這燕原集上埋伏楊易的五千騎士,乃是他金帳之下以一當十的草原精銳,每死去一個,對於他來說,都以一個巨大的損失,而今卻被楊易砍瓜切菜一般迅速殺死,頡利可汗驚恐之時,亦復傷心。
他在奔馳的健馬背上轉身後望,只見身後的山坡上一道黃影在騎兵的包圍之中左衝右突,所經之處無有一合之敵,不時有突厥戰士被大戟挑起,飛到高空,人在空中又分成兩片,情景悽慘至極。
頡利可汗看的心頭大慟,這每一個戰士都是身經百戰的精銳,如今就這麼被楊易輕易斬殺,這種難以解釋,超出想像之外的屠殺場面,對他來說,猶如一場噩夢。
身邊的一名大漢在他身邊輕聲道:「可汗,漢人有句話,叫做千金之子,坐不垂堂。天下間再沒有比性命最寶貴的事物,你是我們的大漢,只有保全好自己的性命,才能調集我等精銳狼軍,報此深仇大恨!」
如見五千鐵騎已經分成兩部,一部在捕魚兒海邊阻攔楊易,防止他對頡利可汗造成威脅,另一部分則是跟隨頡利撤退,沿途保護他的安全。
此時對他說話的正是他的一名隨身護衛。
頡利可汗收斂心神,雙眼之中流露出被羞辱之後刻骨銘心的仇恨的火焰,厲聲道:「今日之辱,來日我頡利必然千百倍的回報!早晚有一日,我會帶領我突厥大軍揮師南下,殺光這些中原漢狗……」
他惡狠狠的話語尚未說完,遠處忽然傳來一聲爆喝,縱然相隔三四里地,又有馬蹄聲的轟鳴噪雜之音,奔跑的眾人依舊能夠聽得清清楚楚,正是楊易清朗的聲音,「頡利,為何如同喪家之犬一般倉皇逃離?」
頡利聞言怒,意欲駐馬回罵,被護衛攔住,「大汗,保全性命要緊!」
頡利可汗怒道:「我草原男兒,可殺不可辱,難道我真的要像一條狗子一般夾着尾巴逃竄麼?」
便在此時,身邊的護衛臉色狂變,顫聲道:「大汗,快走!」
頡利可汗順着一臉驚恐之色的護衛的目光望去,只見楊易一人一馬在遠處的山坡上劈波斬浪般直直殺來,轉眼就要殺出重圍,向只見等人追來。
見此情景,一霎時,什麼「可殺不可辱」,什麼「決一死戰」,都變成了一個念頭,「保存性命要緊!」
頡利可汗不用護衛勸阻,抽出匕首,在自己坐騎臀部狠狠刺下,血光崩現中,胯下駿馬發出一聲悲鳴,身子閃電般竄出,領先向前面跑去。
身邊一千多名狼軍緊緊跟隨,只是舉旗手所舉着的旗子已經收起,再不是大汗巡視草原時那種旌旗招展的威嚴氣象,反而成了拼命奔逃的潰亡敗軍,充滿了驚惶無措的氣息。
頡利邊跑邊落淚,巨大的羞辱使得他猶如受傷的野獸一般在驚馬之上放聲嚎叫。
他手下幾千精銳鐵騎,竟然連一個漢人都阻攔不住,連武尊畢玄的親弟弟墩欲谷都被此人射殺,他一個名震天下的草原大汗,此時在上千精銳的簇擁之下瘋狂逃竄,不是為了殺人,而是為了防止被殺。
這種恥辱令他渾身熱血如沸如煮,額頭青筋綻起,不住嘶吼。
身後的護衛大聲叫道:「大汗,聲音太大,反而容易成為此人的目標!」
頡利可汗嘶吼聲戛然而止,但屈辱的感覺
第七十四章 屈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