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楊易見穆念慈一臉恐懼之色,眼睛不敢跟自己直視,身子發顫,被自己看了一眼,手一哆嗦,柳葉刀「噹啷」一聲落在地上,在寂靜的長街顯得極為響亮。
這聲音驚醒了穆念慈,也驚醒了呆愣愣的丘處機幾人。幾個人看向楊易的眼神都變了!
丘處機回過神來,恐懼之心漸去,憐憫之心升起,身體哆嗦着指着雪地長街之上橫七豎八的金兵屍體,看向楊易:「這麼多人,你竟然都殺了!他們圍攻你的時候,你殺他們情有可原,但是他們既然都逃跑了,你為何還要趕盡殺絕?」
楊易抬頭看天,「我殺他們管你鳥事?」
「你!……」
丘處機一陣氣結,「上天有好生之德,你將他們驅散就是,何必全都殺了?」
「哦?」楊易看向丘處機:「全真七子裏面,我不認識你,你叫什麼名字?」丘處機見他一副目中無人的樣子,心中大怒,但是他們師兄弟性命乃是此人所救,又不能夠跟恩公爭辯,強壓怒火道:「老道丘處機!」一拉師兄馬鈺的手,道:「這是我師兄馬鈺,不敢請問恩公姓名?」
楊易淡淡道:「原來是丘道長!長春真人的名字我可是聽得多了,當真是如雷貫耳!」他嘿嘿笑了幾聲,「我的名字便是了,道長也不會聽過,不敢有污道長尊耳!」
馬鈺見他對丘處機似乎很不以為然,上前稽首道:「多謝居士對我等救命之恩,我師弟性子火爆,還請居士不要見怪。」
楊易笑道:「馬道長的名字我是聽過的。」他指了指牆角處的穆念慈,「勞煩道長將穆姑娘架起來,咱們好離開此地,在做打算。」
馬鈺年齡既大,且又是出家之人,性情敦厚,見穆念慈身體顫抖不停,顯然被眼前屍山血海的情景給嚇壞了。當下嘆息了一聲,將穆念慈扶起:「穆姑娘,咱們先離開這裏。」此刻禮教之防極為嚴重,好在他是道士,還是一個老道士,攙扶弱女子倒也無妨。
楊易見穆念慈已經無礙,拍了拍黃驃馬,對眾人道:「走罷。」
此刻長街寂靜無聲,地下金兵屍身猶自流血,幾人在地上行走,鞋子踩在血溪之上,只覺得渾身不得勁,丘處機一路走,一路嘆息搖頭,似乎對金兵之死感到不忍。
楊易輕聲問道:「丘道長為何嘆息?」
丘處機梗起脖子道:「金兵我也殺過,但只殺該殺之人,這些人只是王府守衛,職責所在,你又為何全都殺了?」他性子向來火爆,不然當年也不會與江南七怪結下樑子。此刻慈悲心腸發作,脾氣一上來,什麼也不管不顧了。
楊易聲音依舊很輕:「道長,我問你,你師父王重陽祖師,他一生都在做的事情是什麼?」
丘處機道:「你問這個幹什麼?我師父從年輕之時就力主抗金,一直到去世,此志不改!這事情全天下那個不知?」
楊易問道:「道長如今在做什麼?」
丘處機見楊易有審問之意,大聲道:「老道一路懲奸出惡,雖然屢犯清規,卻也沒覺得有什麼不對!」
楊易又問:「完顏洪烈是不是奸惡之輩?」
丘處機默然不答。
楊易聲音漸高:「我聽你經常出入王府,傳授楊鐵心之子功夫,原因只是因為與江南七怪一個狗屁不是的約定?我問你,你既然進了王府,當初為何不將她母子一同救出?若是傳功夫,哪裏不能修行?難道只有王府才能修習你全真一脈的神功?」
丘處機無言以對。
楊易怒道:「你屢次進入王府,自然知道完顏洪烈平生所為,你為何不殺他?你剛才只殺該殺之輩,那我問你,完顏洪烈該不該殺?」
此刻道路因血液遍地,濕滑異常,丘處機身子猛然一晃,差摔倒。但他是內家高手,光滑的冰峰尚能暢行無阻,平素里那能夠有這種事情發生?但此時心神大亂之下,身子已經失去控制。
楊易嘿嘿冷笑:「你師父王重陽一生中都在抗金,甚至做活死人墓以明心志,你在做什麼?殺幾個金兵,出幾個盜匪,顯得你武功高麼?」
此時幾人已經到了長街盡頭,江南六怪與郭靖正站在那裏呆立不動。
楊易用長戟一指郭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