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沒想到自己要另出一門神通,天耳通。
他全神貫注於誦經,誦經之際身心凝一,最關鍵的還是金光,沒有金光的照耀與激發,不可能激發天耳通。
他的神足通是經過刻苦的修習才成,是真正的神通修煉之法,而這一次的天耳通卻並非如此,是順其自然的湧現。
修行境界到了自然會湧現神通,就像身體成長了,自然比年幼的時候力氣大一樣的道理,但自己短短時日,佛法境界並沒增強。
難道真要如師父所說,放棄修煉武功,專注於神通?
神通一得永得,與武功卻不同,更高一層次,但神通的修煉更難更虛無縹緲,有可能下一刻便練成一門神通,也有可能一輩子再練不成神通。
他想了想,還是決定修煉武功。
但神通若能得到,當然也不會拒絕。
時間流逝,一天一天的過去,他修煉洗髓訣越發刻苦,不停的洗鍊骨髓,卻仍沒能讓其變成銀色,進展緩慢,卻一直在精進。
這天清晨時分,他心口忽然一跳。
他暗叫不好。
這是巡天牒發出的波動,難道是要把自己轉移,換另一個魂魄上來?
此乃大殿,佛像金光閃動,智止師祖雖微闔眼帘,白眉低垂敲着木魚,卻時刻在關注一切,魂魄轉移一定逃不過他的感應。
楚離心下大急,但巡天牒的波動越來越劇烈,幾乎壓制不住,金光一直在壓制着它,如今卻終於壓不住。
「啪!」他頭頂挨了一記香板。
頓時腦海一片空白,白茫茫一片,不知自己在何處,在何時,好像迷失在了時間與空間中,無上無下無左無右,無過去無未來。
這般奇異的狀態不知維持了多久,他醒過來時,發現心口的波動已經消失,巡天牒猶在,卻已經不再波動,心下大驚。
他抬頭看向智止和尚,老和尚仍舊耷拉着眼帘與白眉敲着木魚,蒼老枯槁的手臂青筋隱隱,卻絲毫沒有虛弱之感,不像風中之燭,更像牛燭炯炯。
他心不在焉之下,早課很快結束,他回到自己小院,忙凝神觀照巡天牒,發現巡天牒已然失了靈性,好像其中的力量消失不見。
白玉變成了灰朴朴的石頭,一絲靈性也無,內中一絲力量也不存,而且憑他大圓鏡智觀照,沒有恢復之跡象,巡天牒徹底廢掉。
這意味着兩個魂魄不能再交換,但仍彼此相通,他能清晰的感知到天外天的自己在幹什麼,什麼心情,似是一心二用。
楚離舒一口氣,這一下解決了自己的煩擾,不怕魂魄太強而讓身體崩潰,但也意味着讓魂魄變強,不能再靠巡天牒,只能自己用煉神訣苦修。
他嘆了口氣,心緒複雜。
隨後又想到為何會如此,顯然是智止老和尚所為,那他到底知道些什麼,一香板便將巡天牒廢掉,老和尚果然是深不可測。
巡天牒既廢,他心緒便定,全身心貫注於洗髓訣上。
這天傍晚的晚課,楚離心神合一於誦經上,收斂所有雜念。
定空坐在他身邊誦經,不時的掃一眼他。
這些日子,他身上不停的放光,讓定空羨慕之極,也好奇之極,誦經之際每時每刻都關注着他,看到他身上再次閃爍出光亮,身體宛如一團火焰,明晃晃照人。
「啪!」智止老和尚一步跨到了楚離身前,香板敲下。
楚離頓時一動不動,喃喃低誦戛然而止,仿佛一具雕像停在那裏。
定空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他看,看他好像真的死過去一般,沒有了呼吸,沒有了動作,死得不能再死,忙瞪大眼睛看向智止老和尚。
智止老和尚睜開眼睛,淡淡看他一眼。
定空頓時嚇一跳,他智止老和尚眼裏看出了警告之意,讓他不能出動靜。
定空疑惑萬分,卻不敢亂來。
待晚課結束,智止老和尚放下木魚,緩緩說道:「不得喧譁,退下去,明天早課晚課改到偏殿進行。」
「師祖,為何?」定空忙問。
他看向楚離,擔憂焦急。
楚離一動不動,仍舊垂簾端坐於蒲團上,仍沒有動靜,好像死過去。
智止老和尚緩緩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