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離心下震驚。
他知道這些異相意味着什麼,佛家典籍中說得很清楚,乃是神通的前兆,但在修行過程中,出神通是極難的事,幾乎不可見。
像大雷音寺中,修行高深的大德高深何止數百上千,真正出現神通的寥寥無幾,唯有在入門極深,天下之大只有寥寥數人符合能夠成為弟子的金剛寺,弟子才能修行出神通來。
而在這裏,一百個多弟子做晚課,竟然有三個身上出現了神通前兆,看來大慈恩寺果然是門檻極高,弟子們的資質也極高,如金剛寺一般。
誦經聲不絕於耳,隨後又有六個和尚出現異相,被老和尚一步跨到跟前,揮動香板打回去,恢復了尋常,楚離暗暗嘆息不已,很快專注於無量壽經。
待晚課經束已經是一個時辰過去。
楚離能夠理解定空和尚與定真和尚為何這般痛苦,對於禪定功夫尚淺之人,一個時辰的誦經確實是痛苦無比,考驗耐性。
晚課過後,楚離與定空和尚往外走。
「定空師兄,我發現有師兄身上出現光芒。」楚離笑道:「為何要挨香板。」
「哦,他們要現神通。」定空和尚不以為然的道:「師父說過,修為不足便現神通不是好事,反而是障礙,是修行的大敵,需要打掉。」
楚離眉頭挑了挑。
定空和尚道:「咱們修行佛法之人,修的是生死解脫,而不是神通,若執着於神通,則再難解脫,難以到達彼岸!」
楚離道:「真有神通,豈不是修行有成的緣故?」
「解脫生死,悟得天地之諦,自然神通具足,那才是真正的神通,現在還沒得悟,沒能解脫生死,便得神通乃是外道邪行。」定空和尚笑道:「咱們修佛與練武不同,修佛修的便是一個超脫,是無,身體為皮囊,練武練的是有,身體為寶筏。」
楚離笑道:「師兄的佛法頗有見地。」
「跟師父那裏聽來的。」定空和尚無奈的道:「我巴不得出神通呢。」
楚離笑起來。
兩人又一起吃過飯,然後分開,自己回到小院裏繼續修煉洗髓訣。
他先恢復了自己修為,再用洗髓訣化去,內力化為洗髓訣的奇異力量,不停的增強着身體,骨髓又發生輕微變化,變得更透明一分,明亮一分,要從**化為水銀。
第二天清晨,他再次做早課,誦的是彌陀佛經,兩遍之後,又有六人光芒閃現,身體飄浮,或者若隱若現馬上便要消失不見。
他已然知道那老和尚的法號智止。
智止老和尚一步跨到他們近前,揮動香板「啪啪啪啪」幾下,六人再次平息下來。
這六人與上午的四人不同。
楚離專注凝心於經文,隱約感受到一股力量瀰漫周身,卻是周圍的金光,這金光卻是來源於前面那座佛像,眾人誦經之際,金光更盛。
他不知道這金光是何物,卻知道對佛法修行大有益處。
他剛入佳境,感受到金光遍穿身體,腦海虛空一片澄清,諸佛與天魔也似乎安靜下來,不再誦持各自經文,反而在聽彌陀佛經。
忽然頭頂「啪」一聲脆響,宛如一道驚雷在腦海虛空炸開,炸得他一片空白,茫然不知所終,塵俗頓消,萬物皆無,茫茫然渺渺然。
半晌過後,他睜開眼睛發現已然結束了早課。
老和尚智止微闔眼帘,沖眾人合什一禮,眾人靜靜退出大殿,來到了後面的一座大殿內,各自坐到長桌旁,面前放着兩個大碗,碗內已經有齋飯與湯,香氣撲鼻。
眾人皆合什默誦佛經,然後再開始吃飯,悄悄的沒有聲音。
待吃過飯後,定空和尚扯一下楚離的袖子,匆匆來到了天心院。
一進天心院內,定空和尚便瞪大眼睛:「楚師弟,你知道不知道自己出了神通?」
楚離搖頭笑道:「我是挨了一板子,但真不知道是出了神通。」
「果然不愧是慧廣師叔看中的弟子!」定空和尚上下打量他一眼讚嘆道:「你才做了幾次早課晚課,竟然這麼快出了神通!」
楚離當時全神貫注於誦經與感應金光,大圓鏡智甚至都沒施展,反而出了異相。
定空和尚道:「我看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