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神妙!」莊月蓉讚嘆。
她從沒有這般體悟,此時月涼如水,心中寧靜,仿佛一切都不再熒於心間,所有的恩怨瑣事都微不足道,一切皆是無常,所有的人與事都會消散與消亡,一切皆是虛妄。
她感覺到自身輕盈如羽,似欲乘夜風而去,直上月宮。
楚離道:「此術能強壯你體魄,沒有一個好的體魄很難修練有成,而修煉到一定境界,足以將身體調理好,皮囊乃渡河之寶筏,沒了寶筏,怎能到達彼岸!」
「多謝師父。」莊月蓉道。
楚離搖搖頭:「這還沒到根本之法,僅是提升體質,真正想要延壽,還有別法,且仔細感悟。」
他說着話輕輕一點莊月蓉眉心。
莊月蓉再次進入自己的腦海虛空,看到了楚離盤膝坐在無垠的虛空,空曠而靜謐。
他周身散發着柔和的白光,腦後有一輪明月,然後開始講經,講的是《無量功德經》,一句一句,字字璣珠,聽得莊月蓉忘記一切,忘掉了自己。
半晌過後,莊月蓉從腦海虛空出來時,合什朝楚離深深一禮。
楚離微笑搖頭:「可曾領悟?」
「是。」莊月蓉道:「弟子當真是無窮造化。」
無量功德經乃是講的以功德換取壽命之法,她聽得如醍醐灌頂,感覺到了楚離的無窮智慧,五體投地。
她從前聽過且研究過無量功德經,可以一直茫然無解。
所以僅僅當成一部小經,沒怎麼放在心上,因為其中所講太過神乎其神,誇大其辭,所說都是譬喻,雲遮霧罩,讓人看得茫茫不知所以然,所以人們覺得荒謬,不可信。
無量功德經一直有爭論,所有人都說並非佛陀所傳,並非正法。
無量功德經越來越不流傳,再這麼下去,怕是再過百年便要失傳。
此時她聽到楚離所講的無量功德經,卻是恍然大悟,感覺到了其精妙,原來所有人都小瞧了無量功德經,而且曲解了無量功德經。
經楚離一講解,卻是句句精妙,超乎想像,若沒有他的講解,靠着自己領悟,便是研究十世也領悟不了其中的精妙,讓她讚嘆感慨,五體投地。
楚離笑着點點頭道:「此經算是一顆遺珠,世人都視而不見,委實可惜,而且此經也要看機緣,並非所有人都有資格知曉此經。」
「如此神妙佛經,竟然被大家所誤解,真的很可惜。」莊月蓉輕輕搖頭。
只要領悟此經便能延壽,偏偏無法領悟,眼睜睜看着此經,壽命一點一點的流逝而無能為力,很值得惋惜。
楚離笑了笑:「世人多愚昧,縱使說得天花亂墜,還是不減執着,視而不見聽而不聞,如之奈何,只能隨他們去吧。」
「師父,這可不像高僧的話。」莊月蓉笑道。
她領悟了這無量功德經,知道自己壽命可增,徹底放鬆下來。
楚離笑道:「縱使世人愚昧,我卻不能視而不見,只能拼命吆喝,讓他們登船,有的福緣足,機緣到了,聽到招呼便登上船,機緣與福緣不足,再怎麼招呼他們,他們也是不聽的,怎麼都不肯登船,我也沒辦法,總不能把他們綁到船上。」
「綁上來也是為了他們好。」莊月蓉道:「有何不可?」
楚離搖搖頭:「強扭的瓜不甜,心有執着之後,再精妙的佛法也無法沙彌他們的知見障,遮住耳朵擋住眼,白費力氣罷了。」
「唉……」莊月蓉嘆息道:「只能盡力而為了。」
楚離道:「正是如此,你且回去修行吧。」
莊月蓉合什一禮,輕輕退出小亭。
她離開湖面,來到岸邊時,扭頭看一眼遠處的楚離。
楚離正負手站在小亭欄杆前,抬頭看着明月,神情寧靜平和,她卻能感覺到一絲孤寂,好像世間只剩下他一人,他應該在思念誰。
難道師父也有掛念的女人?
她生出好奇,隨後打消了念頭,合什一禮後轉身離開。
她見回到自己院子,院內燈火通明,屋內正坐着敬王爺趙正和,他手執書卷在窗邊一動不動,陷入沉思中。
「王爺。」她進到屋內,盈盈一笑:「天色不早,不該這麼熬夜,有傷身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