忘情壁上的文字說是文字,卻又不能確定是文字,好像是一些鬼畫符,彎彎曲曲,似是而非,乍看好像是一個一個的小人,是身體的曲線,是一個一個的動作,仔細看卻又不像。
這些符號像是一個一個奇異的蟲子一般爬滿整座石壁。
石壁直上直下,與地面垂直甚至有些倒傾。
高約有三十層樓,壁頂仿佛與天空相連,在碧藍的蒼穹之下,倒是少了幾分巍然之感,感覺這石壁隨時要飛起來射進虛空。
楚離皺眉搖搖頭。
若真是文字的話,他一眼便能看出規律來,這些卻絕非文字,否則不會這般雜亂無章,無跡可尋。
不是文字的話,又是什麼?又不像是圖畫。
他也想過是不是筆劃本身就是招式,就像他在前世看過的小說上所寫,可惜他仔細研究了一番後,否決了這個猜測,這些筆畫與招式無關。
天星洞虛術不停的疾轉,將所有看過的東西都在腦海里翻出來,與這忘情天書相參,想要摸到一點兒關竅,若真能得參悟這忘情天書,下去傳給蕭琪的話,蕭琪的武功定能突飛猛進遠超同儕。
若果真如此,他未必不能助蕭琪一臂之力,令其修煉成天神,可以與他連袂來往天外天。
他在天外天感覺孤零零的,舉目皆是敵人,幾乎沒什麼朋友,固然是他看透人性,又能看透人心,更是覺得索然無味。
有限的幾個朋友又不能來天外天,天外天有孫明月卻因為光明勝境故,不得不閉關苦修,與她保持距離,免得連累她在光明勝境的境況。
孫明月已然成勢,不受束縛,想見面便見面,但他還是覺得,蕭琪若能一起過來最好。
他閉上眼睛,腦海里頓時空白一片,什麼也想不起來,好像從沒見過忘情天書,這表明這忘情天書並非假的,而是有無形的力量在護着它,阻止旁人記憶與外泄。
楚離搖頭,露出笑容。
怪不得忘情崖的祖師如此慷慨如此魄力,卻是因為忘情天書不會外傳,而且護山大陣玄妙,楚離能夠斷言,這護山大陣與這忘情壁有莫大關係,忘情壁上蘊着強大的力量。
楚離忽然對它的來歷生出莫大的興趣,扭頭道:「九公主可知忘情壁來自何處?」
「據說從天外飛來。」薛洛雨道:「這一點兒大夥深信不疑,忘情天書很可能是上一層天的武學,比咱們天外天武學更強。」
楚離若有所思的道:「自從出現之後,沒有人打過它的主意?沒有被破害過?」
「有是有,但沒有一個得手的。」薛洛雨道:「甚至靠近不了這忘情壁的邊兒。」
「因為陣法?」楚離道。
薛洛雨緩緩點頭。
楚離仔細觀察着這絕情壁,嘆道:「真不知這到底是什麼陣法。」
他進陣之後一直在用大圓鏡智觀照,用天星洞虛術推衍,卻沒能弄清楚這到底是什麼陣、有何破綻,身為陣法大師看到高明的陣法,總有想弄清楚的衝動。
孫明月道:「很多陣法大師過來,都沒能破解得掉這陣法,而忘情崖靠着這個陣法穩如磐石,所以敢開這樣的論劍會。」
楚離嘆道:「好氣魄!」
「確實好氣魄。」孫明月輕輕點頭道:「天下罕有,縱使九部也沒有這般氣魄。」
薛洛雨道:「九部與這邊又不同,承擔的責任更重。」
楚離笑了笑道:「得到什麼樣的好處,就要付出什麼樣的代價,在哪裏都是一樣的,九部雖說強橫,佔得天外天多數資源,但在域外殺場也付出慘重代價。」
天外天沒有朝廷,而九部則類似於下界朝廷的九部一般,攫取天外天大多數的資源,同時承擔着對付天魔與阿修羅的重任。
而九部互斗,也是一種微妙的制衡,是天外天經過無數年來潛移默化形成的格局,誰想打破這種格局,誰就要承受九部的撲殺。
除非出現一個大天神,否則這種格局不會改變。
孫明月道:「域外殺場很殘酷吧?」
她眸子閃動緊盯着楚離。
出關之後聽到楚離進入白露堂,進入域外殺場,她也擔心了一會兒,但她出關已經是楚離從域外殺場返回,知道了結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