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一陣風似的跑出大排檔。…………
「操,小逼養的要跑!」那群人也跟了出來,在後面窮追不捨,大有痛打落水狗的架勢。
龐悅肥碩的身子在前面一扭一扭,竟然跑的還很快,我在後面大喊:「悅哥,他們只有十來個人,咱們和他們拼啦!」龐悅連頭都沒回:「拼你媽個逼,別老跟着我,分開跑!」
我愣了一下,趕緊跟着說:「對對對,分開跑!」都沒想到會這麼順利。
於是我們六人瞬間散開,龐悅最精,淨往小巷子裏鑽,四眼則緊緊跟在高棍兒身後。我往前狂奔了兩步,回頭一看,那十來個人已經跟着龐悅進了小巷。我慢悠悠地站住身子,在街邊要了兩串臭豆腐,一邊吃一邊聽着巷子裏面傳來龐說慘叫的聲音,他的每一聲慘叫都使我身心愉悅,那一聲聲慘叫在我聽來如同鶯聲燕語、黃鶯出谷,真是悅耳動聽、心曠神怡。
剛吃完臭豆腐,就看見四眼、高棍兒他們幾個都回來了,我擦擦嘴迎着他們走了過去。
「他們咋只追悅哥呢?」高棍兒驚訝地說。
「呢?」四眼弱弱地說。
「這誰知道。」聽着巷子裏傳來的慘叫聲,我故作痛心疾首地說:「大哥被打,咱們不能坐視不理啊。走,每人抄塊兒板磚干他們去!」眾人面面相覷,不出我所料,他們根本沒這個膽子。做戲要做足,我一跺腳:「你們不去,我去!」便四處尋摸板磚。
當然,我敢這麼做也是因為知道他們快打完了。果然,我還沒找見板磚呢,那十來個人已經出了巷子,樂樂呵呵地往遠走了。我假裝沒看見,還是掂了塊板磚衝進巷子,遠遠就看見龐悅奄奄一息地躺在地上。「悅哥!」我大吼着衝過去,高棍兒、四眼他們也都跟過來了。
我顫顫巍巍地把龐悅扶起,他的臉上傷痕累累,渾身也髒兮兮的。我看的心花怒放,還做出悲傷的神色:「悅哥,他們太過分了,咱們可一定要報仇啊!」
「對對,咱們一定要報仇!」高棍兒義憤填膺地說着。
「仇!」四眼弱弱地說着。
「先去……去醫院。」龐悅上氣不接下氣。
我們幾個攙扶着龐悅去了醫院,經過一系列的包紮處理之後,龐悅包的跟個木乃伊似的出來了。「走!」他惡狠狠地說着,帶着我們往學校走。我心想,難得龐悅硬氣一回啊。
回到學校,龐悅並沒像我想的那樣直接提了傢伙去報仇,而是帶着我們來到音樂室,找到了趙松。趙松正在拍閨女,旁邊坐着一個蠻有氣質的女生,他佯裝算命大師,捏了那女生的蔥蔥玉手神神叨叨地說:「你這愛情線短呀,這輩子只能和我談戀愛……」
「松哥!」龐悅委屈地叫了一聲。因為他的造型奇特,腦袋上纏着一圈繃帶,兩隻眼睛都是烏青色的,半張臉頰還高高腫起,一看就是剛被人痛打過的,一進來就吸引了無數眼睛,害的我們這些跟班小弟也臉上無光。
「我草,你這是掉井裏頭啦?!」趙松瞪着眼。
「被人打啦!」龐悅個沒出息的,竟然淚眼汪汪起來。
「誰打你的?」
「是個叫高翔的外地體育生,十來個人圍我一個。」龐悅就把整個事件經過講了一遍,敘述的過程中還想塑造自己的高大形象,比如本來是讓我們分散跑的,到他嘴裏成了「我讓他們先跑,自己去引開那些體育生」或是「他們十幾個打我一個,逼我跪下叫爹,但是人固有一死,或重於泰山,或輕於鴻毛,我怎能跪」之類的,反正什麼好聽往自己身上安什麼。
可惜趙松似乎很了解他,壓根不吃他那一套,聽完他的整個過程都快睡着了,旁邊那個氣質女也很不耐煩,三番五次地想起來走,但是被趙松好言好語的給拉住了。
「松哥,你可要給我做主啊!」龐悅哭喪着臉,終於把過程講完了。
「行了,你先回去吧,等我查查這個高翔。」趙松打了個呵欠。
「好,謝謝翔哥……啊不,松哥。」龐悅好像有點被打癔症了。
出了音樂室,我問龐悅:「悅哥,還去吃飯不了?」
「吃個逑呀?」龐悅沒有好臉色的走了,看來心情很不愉快。
113 我和黃杰的分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