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猴子用身上搓下來的泥丸冒充七竅流血丸本身就是個不靠譜的玩意兒,只是我們時間緊迫,也實在想不出別的招兒了,所以才如此鋌而走險。最終被罪犯識破,那也怪不到誰的身上。
當罪犯乙將樹枝捅向猴子的脖頸時,我們都認為猴子死定了,他自己當然也是這樣想的。而他之所以哀莫大於心死,倒不是因為面對死亡,而是因為對風伯充滿失望。
對於風伯,其實猴子並沒說得太多。我也無法感同身受,但是我能感覺到他內心中的悽苦。
當那一截黑漆漆的鐵鏈嘩啦啦飛過來的時候,所有人都以為風伯是想親自動手,所以罪犯乙都停下了動作,笑嘻嘻地站到了一邊,還賤兮兮地做了一個請的手勢。
請,請您殺。
而猴子依舊昂着頭,咬牙切齒,像一隻不服輸的公雞。
以風伯的功力,那鐵鏈只要挨着腦袋,腦袋還不當場爆開?我沒敢看這個景象,所以直接閉上了眼睛,然後就聽見「砰」的一聲響起,那是鐵器砸在肉體上的聲音,我清清楚楚。
猴子死了嗎?
我甚至不敢睜眼去確認,其實我們這種出來混的,早就把腦袋掛在褲腰帶上了,也做好了隨時去死的準備,可真到了這種時候,反而不敢去面對了。
四周鴉雀無聲。時間仿佛停滯一般。
「我靠。」一個聲音突然響起,充滿震驚,也充滿興奮。
是猴子的聲音。
猴子?猴子還活着?!
我睜開眼睛一看,發現猴子還躺在地上,身子完好無損,腦袋也完好無損。他抬着頭,面色震驚地看着罪犯乙,罪犯乙還直挺挺地站着,只是他的腦袋已經沒了。
不,也不能說沒了,還有少半部分吧,像半個被摔爛的西瓜,四周的地上還有鮮血和肉沫。
而鐵鏈已經收回去了,就在風伯手中,其中一端還血淋淋的。
像我們這種殺人無數ビ見識過大風大浪的人,當然不至於被這種場景嚇到,更噁心的我們都見過不少。只是我們實在吃驚,風伯不是要殺猴子嗎,怎麼殺了罪犯乙?
難道他沒有瞄準?
這怎麼可能!
一個可以隨手一拋就能把檔案塞到書架準確位置上的風伯,怎麼可能連那麼大的活人都看不清楚?
所有人都驚了,不管是我們幾個還是剩下的罪犯,都直勾勾地看着已經沒了半個腦袋的罪犯乙。其實罪犯乙有八重境界,就算不是風伯對手,也不至於被風伯一招秒掉腦袋,只能說他完完全全沒有防備……
這不能怪他,誰都沒想到啊!
撲通一聲,罪犯乙的身子倒了下去,沒有誰的腦袋被打爆了還不倒的。
「風,風伯……」罪犯甲哆哆嗦嗦,罪犯丙和罪犯丁也發起抖來。
風伯卻是笑呵呵的:「讓我和你們這種垃圾合作?開什麼國際玩笑!」
一句話剛落。風伯中的鐵鏈便再次竄出,猶如一條咆哮的黑龍,直衝罪犯甲而去。罪犯甲大叫一聲,立刻轉身就跑,罪犯丙和罪犯丁也反應極快。分別往不同的方向逃散而去。
而風伯手中的鐵鏈卻也化作三條,朝着三個方向直追過去。
那些鐵鏈像是活的,在風伯的控制下無比靈巧,以極快的速度追上三人之後,又分別裹住了三人的腰和腿,再猛地一拉,三人便被拖拽回來。風伯手裏的鐵鏈,便是束縛風園入魔者和萬獸園罪犯的那種金屬鏈,就是黃杰用回龍刀也得花好大力氣和時間才能斬開,三人想掙脫是不可能的。
轉眼之間,三人便被風伯重新拖拽到了原處。
罪犯甲大叫:「和他拼了!」
這種策略是對的,既然跑不掉,當然要團結起來去戰對方。三人立刻齊齊撲向風伯,風伯將手中的鐵鏈舞得眼花繚亂,都看不清楚他是怎麼動手的,只知道一個又一個的罪犯被他擊爆了腦袋。
砰ビ砰ビ砰。
倘若這些罪犯手裏有武器,可能過程會稍稍不一樣些,但結果肯定是一樣的,因為風伯實在太強了。
風伯每擊爆一個人的腦袋,我們的身子都要跟着抖上一下。鮮血混合着腦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