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強的聲音里透着悽慘和悲怮,接着是悲愴的哭聲,讓人聽來毛骨悚然,紅袖忍不住扯着我的胳膊。
我微微皺起眉頭,朝着通往地下的台階走去。
這是一個並不太深的地窖,大概也就三四米而已,下來之後是塊空地,陰暗、潮濕,空氣中漂浮着臊臭味,是大便和小便混合在一起的味道。借着外面微弱的光,隱約可見角落裏擱着一個鐵籠子,籠子不大,關一條狗正好,可是阿強就趴在這籠子前嗚嗚嗚地哭着。
我朝着那籠子走過去,紅袖害怕極了,始終扯着我的衣袖。
因為已經見識過鬼笑的悽慘模樣,所以其實我是有做心理準備的,但我在看到沖言道長的一瞬間,還是忍不住被深深地震了一下。沖言道長就在那鐵籠子裏,可是和一年多前見到的仙風道骨、笑容和煦的他不一樣,現在的他傴僂在籠子裏,手、腳、脖子都綁着鐵鏈,身子仿佛都小了好幾個型號,看上去又干又瘦,像是那種快要死去的老人。
籠子裏面有碗,碗中盛着水和食物,顯然沖言道長就是靠着這些過活的。
此時此刻,沖言道長趴在籠子裏,正抓着阿強的手,說快,先把我家人救出來,他們在那裏……
沖言道長的聲音很乾、很啞,而且有氣無力。阿強立刻跳了起來,朝着沖言道長所指的方向而去,那裏面還有一道暗門,待阿強打開之後,裏面竟然走出六七個人來,這裏面有老人有孩子,也都是瘦巴巴的,身上破破爛爛,好像很久沒有吃飯,想來就是沖言道長的家人了。
顯然,不淨大師將沖言道長的一家子都囚禁在這裏。和沖言道長不一樣的是,他的家人身上並沒有縛着鐵鏈,大概是不淨大師覺得沒有必要,他們一出來,便圍着沖言道長的籠子嗚嗚哭了起來,一大家子哭作一團,顯然是受了極大的委屈,讓人看來無比心碎。
而沖言道長卻無太多時間和他們哭哭啼啼,說:「快,把他們先帶出去,帶到完全的地方!」就算身處險境,就算瀕臨絕望,沖言道長也保持着最基本的理智和清醒。
我立刻安排紅袖帶他們出去,先找個地方藏起來再說。紅袖和他們都認識,又是阿姨又是大哥地叫着,將他們都拉起來帶出地窖,我則迅速衝到籠子前面,使出纏龍手來試圖將這籠子撕開。
但是無論我怎麼用力,這籠子竟然都紋絲不動,不是普通材質!我仔細研究了一番,發現這和11號訓練營里用來囚禁犯人的那種鐵鎖十分相似,如果黃杰在就好了,回龍刀大力劈砍之下,還有可能破開這個籠子。
我想把籠子直接搬走,轉移到外面再慢慢破,結果發現這籠子是直接鑲在地底下的,根本就拿不出來。
「別費力氣了,沒用的,你們趕緊走吧,那個傢伙不過多久就要來了。在走之前,將我殺了!」沖言道長趴在籠子裏,有氣無力地說着。
「不,不!」阿強淚流滿面,抓着沖言道長的手,「沖言道長,我們一定會救你出去的!」
我拍拍阿強的肩膀,說你上外面去找電鋸來,記得多準備幾把鋸子!
阿強立刻轉身而出。
而我則蹲在籠前安撫着沖言道長,說沖言道長,你還記得我麼,我是華北的左飛。
沖言道長仔細看了我幾眼,說記得,怎麼是你來了?
我說是魏老讓我來的,他說感覺你不太對勁,所以讓我過來看看。沖言道長,能說說到底是怎麼一回事嗎?
沖言道長嘆了口氣,說是啊,魏老聰明絕頂,肯定察覺到不對勁了。我每次打電話的時候,不淨都用我的家人來要挾我,所以我也不敢說得太多。唉,說起來都怪我,我以為不淨念着我的提攜之恩,不會向我下手,哪裏知道這個傢伙喪盡天良,就因為我威脅他要將他的位置革去,他便下藥迷倒了我一家的人,然後將我們關在這暗無天日的地窖之中,將我們當作狗一樣在養,他隔三天才來看我們一次,給我們一點點吃的……
沖言道長雖然說得輕描淡寫,可我依舊能想像到他在這些日子以來所遭遇的困苦。我抓着他的手,說沖言道長,您別灰心,等我們救你出去,咱們一起向不淨禿驢報仇!
沖言道長卻是搖頭,說孩子,謝謝你的好意,不過不用了,我
1790 華夏之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