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至鳳澈軍帳,向晚只見得裏頭的擺設十分簡單,想起阿澤雅說過的有關於他同將士同寢同食的傳言,似乎真是這樣。
「為什麼又不聽話?」
進入營帳,鳳澈鬆開她的手,垂目盯着她,眸光之內分明有一團火在燃燒着。
向晚看着這樣子的他,知曉這些日子雪城的事情已經叫他殫精竭慮,而今自己又如此不聽他勸阻,非要往火山上闖,已幾近叫他心力憔悴。
雖說表面之上看不出什麼異樣,可是向晚分明能從他那雙向來清淡的雙目之中看到一絲疲憊。
向晚看了他片刻,忽然就伸出手來,一下子偎進他懷中,鳳澈原本有滿腔怒火要發泄,卻因為她這一抱,所有的氣力全部消失殆盡。
「連朝陽都看不住你,還有什麼能守得住你?」他話語之中透着無奈,掌心的溫度熨帖在向晚的頭髮上,似隱隱能透過手心感知他的無奈以及疼惜。
向晚深吸口氣,埋在他胸口,嗅着他身上特有的清香,悶聲道:「說好了要一起並肩作戰的,關鍵時候,你怎麼能拋下我?」
「我不是要拋下你,如今的情形,非我所願,你留下來根本幫不到我,反倒是給了別人傷害你的機會。」
鳳澈微微垂下頭來,在她發上親吻了一下,將她緊緊擁住,聲音有些低沉:「你不用擔心我,所有的事情都在我的預料之中,即便七弟親自來了,他也傷不了我。只要這次能解除雪城之困,我們便能真正安生,你忘了?我答應過你事情安定之後便娶你的!」
向晚只覺眼角有些濕:「可是你明天要去莫碟山,阿澤雅告訴我莫碟山又叫奪命山……」
向晚抬起眸來,滿眸憂色。
鳳澈武功是好,可是,再好的武功也躲不過陷進重重,這一招引君入翁,分明就是為了擒拿他的。
他鎮守雪城,與周邊國早已結仇,臨國人使他如洪水猛獸,一旦有機會擒拿他,還不得剝皮削骨,挫骨揚灰?
鳳澈低下頭來,在她額頭親吻過,隨後捧住她的臉道:「你放心,我去莫碟山雖是談判,卻也是會故人,她不會拿我怎麼樣。」
「真的?」
向晚抬起眸來,有些不相信。
鳳澈輕輕頷首,隨後道:「明日我走後,楊都尉會安排人護送你回去,好好待在王府,不要出來了,朝陽會保護好你。目前入城的北羅人並不多,王府的親衛軍和朝陽都能應對,傷不了你。」
向晚沉默片刻,這才應下道:「好,那你保證,若是明日平安無事,你一定要派人送信回來!我在王府等你!」
鳳澈清淡的眸凝在她的臉上,隨後,輕輕點了點頭。
當晚,向晚便在鳳澈營帳內歇了下來。
兩人早已不是第一次同床共枕,故而彼此之間也不再有第一次的緊張之意。
向晚原本已經閉上眼睛了,可是一想到明日之事,心裏到底還是隱隱擔心。
她睜開眸子,看身側的鳳澈已經閉了眼睛。黑暗之中,他的眉眼依舊清雅俊美,睫毛很長,甚至能在眼瞼下落下一片光影。膚色亦是好得沒話說,比之女人的絲毫不遜色。
然後是英挺的鼻樑……還有帶了弧度的唇……
向晚忍不住便往他身側靠了靠,甚至壯了膽子伸出手來環上了他的腰。
黑暗之中,鳳澈忽然睜開了眼睛看了她一眼。
當瞧清向晚眸底那分明滅的光亮,分明是有什麼期待之時,他神情停頓了一下,隨後便側過身子,低下頭來,吻住了她的唇。
不似幾日前的濃烈似火,也不似往昔的溫柔深情,這個吻中包含更多的卻是疼惜之意,向晚感受得清楚,纏他越緊。
本該只是淺嘗輒止的吻,卻似乎因為兩人情感的發酵,變得一發不可收拾。
向晚心中是自來到雪城來所有的驚心動魄,還有每一次分離後的憂慮擔心牽掛。在這個多事之秋、烽火戰場裏,這份情便變得格外奢侈也格外珍貴。
尤其,明日鳳澈還有莫碟山一行,雖然被他一再安慰並不危險,但是向晚心裏還是難免擔憂。
若是萬一有事呢……
而在經過一連串事情之後,鳳澈也不再如從前忌諱。
最開始的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