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蘇沫並沒有去處理的打算,凌霄也跟着聽了聽,他的聽力比蘇沫好上許多,蘇沫只能聽個熱鬧,他卻是聽的真切。
開始的時候,王慧在外面說的可能還挺正常,雖然語氣激烈,但是內容尚可,就算是不好聽的話,也只是說不給開門的小廝丫鬟之類。並不敢直接說蘇沫。
但是說了一陣子之後,發現院子裏一點兒動靜都沒有,明顯的,小廝丫鬟們都得了蘇沫的示意,對她不理不睬。而荷香院的小廝現在也沒有自己的親信,讓他們去砸蘇沫的院子門,一個個都表示絕對不敢。
這是開的什麼玩笑,王慧自己在翠竹軒外面跳腳撒潑的,那也就罷了。反正也沒人能真的拿她怎麼樣。但他們只是府里的下人,去砸二小姐的門,這明顯是活得不耐煩的表現。
要說以前,估計還有人會覺得這事情是王慧讓做的,無論有什麼後果,王慧自然會出來護着他們。但是現在,蘇府里是不會有人這麼想了,莫說王慧現在地位大不如前,護的住護不住還是個問號,就算是護的住又如何。在王慧心裏,一個下人的命說不定還不如一隻貓貓狗狗,又怎麼會為下人多說一句話。
蘇沫耳不聞心不煩,安安穩穩的在屋子裏坐着,半點煩躁都沒有。倒是凌霄聽的真切,直皺眉頭,忍了又忍還是不由的道:「你就由着王慧這麼詆毀?她話說的,可不好聽。」
「我知道。」蘇沫抿了口茶,淡淡道:「我不用聽,猜也能猜的出來她在說什麼。但她現在除了動動嘴,又還能做什麼?還以為自己是以前那個一手遮天的二夫人嗎?真是可笑。」
凌霄搖了搖頭,覺得有些不可思議。雖然他第一次見王慧的時候,就是在蘇府門口囂張跋扈的對着羅氏開口訓斥,但那終究還是個儀態萬方的貴婦人,說話也是盛氣凌人,高高在上的樣子。和現在這個破口大罵的潑婦形象完全不同。
「說實話,如果父親醒着,我是不會讓王慧這麼鬧的。」蘇沫道:「她不要臉,我還不想被連累着毀了名聲。但如今父親尚在昏迷,蘇府里,托大的說一句,王慧蘇恆我都不放在眼裏,世易時移,現如今,已經沒有他們說話的餘地了。我擔心的只是,蘇恆背後的人……」
貧不與富斗,民不和官爭。蘇沫有自知之明,王慧蘇恆她都可以不放在眼裏,但如果蘇恆的背後是二皇子,百足之蟲死而不僵,那麼很有可能最後一擊也能讓蘇家一敗塗地。
蘇沫的顧慮凌霄怎麼會不明白,雖然王慧在外面喊的話讓他聽着實在不舒服,但蘇沫都不在意,他也就不好再多說什麼。當下起了身道:「你放心,這事情交給我,我一定儘快查個水落石出。若是有什麼事情要我做,儘管讓人去府上找我。」
「放心。」蘇沫一笑:「我們雖沒定親,卻也是一條船上的人,我不會跟你客氣。」
她和凌霄是互相利用,也可以說是互助互利,與人方便也是與己方便,自然不會客氣。
凌霄還是掀了窗子出去,蘇沫看着他離開,從裏面鎖上之後,冷笑一聲走了出去,推開房門。
「小姐。」翠楓正很是糾結的守在門口,她也覺得王慧越說越是難聽了,這實在是不妥。但是偏生蘇沫一副淡定的完全不當回事的樣子,卻又讓她不知道該如何開口。
蘇沫這會兒,也才聽見王慧說的是什麼,想來是多少還要些臉的,雖然罵的口無遮攔,但倒也沒什麼污言穢語,只是刻薄的很。什麼白教養了蘇沫這麼些年,沒想到是白眼狼養不熟,為她掏心掏肺還被反咬一口。等等諸如此類……
蘇沫聽着聽着不由的笑出了一聲:「翠楓。」
「小姐。」翠楓忙道:「要不要開門去……」
「開門做什麼,我今天就偏不給她開門。」蘇沫伸手指了指花圃旁的水井:「這麼晚了二夫人還這麼有精神,估計是火氣太旺了。拎桶水上來,給二夫人降降溫。」
翠楓眨了眨眼才明白蘇沫說的是什麼,不由的驚了一下:「小姐……」
「牆邊上有梯子,小心些別摔着。」蘇沫攏了攏外袍,無所謂的道:「王慧現在對我已經是恨之入骨了,哪怕我現在天天晨昏定省,請安磕頭,她也依然對我恨之入骨。既然如此……做什麼有什麼區別?」
「也是啊……」翠楓恍惚覺得蘇沫說的也有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