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還找到了當時娘服用的藥方。」蘇沫的聲音也冰冷下來:「雖然當時開藥方的大夫已經過世了,但是他有個同門師弟,知道當年的一切,那個看似溫和滋補,實則藥性相反的方子,殺人不見血,將我娘生生的逼瘋。」
蘇晟的眼睛瞪得大大的,似乎想要說什麼,但是只張了張嘴,便牽扯了胸口的傷處,粗喘着又閉上了嘴。
「我知道這事情是誰做的,王慧,蘇辛,蘇恆,我一個都不會放過。」蘇沫閉了閉眼睛:「爹,其實我今天來,就是想問你一句,當年的事情,你知道不知道。」
蘇沫看着蘇晟許久,只看的蘇晟想要轉過頭去,他從來不知道這個溫順的女兒竟然有這麼咄咄逼人的一面。過去的事情走馬燈似的在眼前閃過,半響,他張了張嘴:「我……懷疑過,但是……」
「你懷疑過,那就是你發現過我娘親死的有可疑,也發現過那幾個丫鬟死的蹊蹺。但是,你從未去查過。」蘇沫曾經懷疑過蘇晟知道這一切,甚至懷疑過蘇晟是不是和王慧合謀。但是也安慰過自己,他不是那樣的人。如今知道了真相的這一刻,竟然意外的平靜。
蘇晟急促的喘息着,胸腔中發出呼哧呼哧的聲音,他突然不知道哪裏來的力氣,一把抓住了蘇沫的手:「沫兒。」
「我在。」蘇沫輕輕伸手覆在蘇晟手背上:「你害了我娘,但是這些年,對我不錯。爹,我也不知道是該恨你,還是繼續敬你重你。」
蘇晟作為一個父親,雖然沒給蘇沫過多的關愛,但是在物質上是不曾虧待過她的。可是這些厚待,在曾經的人名面前,卻是那麼的蒼白無力。
「是我對不起你母親。」蘇晟緊緊抓着蘇沫的手,眼角流下一滴渾濁的淚:「沫兒,我也沒想到……」
「不是你沒想到,是我沒想到,我沒想到一直敬重的父親,竟然是曾經冷血的看着娘和無辜的丫鬟慘死。」蘇沫抽回手來:「爹,你還是我爹,現在蘇恆能照料你,我放心。等到蘇恆不能照顧你的一天,我也會照顧你。但是……王慧是我的殺母兇手,不共戴天,我不會放過她,如果你不能接受,我也沒有辦法。」
蘇晟沒想過蘇沫竟然一個人能默默的查出這麼多,也沒想過她一個女孩子將報仇說的這麼明白坦率,正要再說話,卻不料門外有人敲了敲,蘇恆突然道:「爹。」
房裏的兩人都沉默了下,蘇晟咬牙道:「什麼事。」
「嘉恩候來了,有事找您。」蘇恆在門外道。
慕容寒,蘇沫聽着這名字不由的皺了皺眉,但還是起了身:「侯爺想來有事,我先退下了。」
「沫兒……」蘇晟盡力抬起身:「你……能不能放過王慧,她那時年輕不懂事……」
「爹,如果有人殺害了奶奶,你能當做什麼都沒有發生過嗎?」蘇沫俯身收拾了碗碟,起身往外走去。
她知道當年蘇晟和薛婉華全無感情,和王慧卻是濃情蜜意。所以她甚至有些能夠理解為什麼當時蘇晟沒有沉默不語。但蘇沫沒想到的是,此時,自己知道了那一樁舊事,蘇晟竟然想讓她放過。
五條人命,是可以這麼隨風散去的嗎?更何況殺母之仇不共戴天。
蘇沫打開房門出去,正看見慕容寒站在門口,抬頭看了他一眼,沒有任何表情的擦肩走了過去。
她此時沒有任何心思去管慕容寒,心中沉甸甸的,出了這房門,父女的情分,怕是就此了結了。
紅玉不知道蘇沫進去和蘇晟說了什麼,但見她出來的時候臉色很是難看,趕緊快步跟上。
出了院子,回了翠竹軒,紅玉方才小心翼翼的問道:「小姐,是不是出什麼事了?」
「沒事,現在沒事了。」蘇沫嘆了口氣,推開房門進去:「我想一個人待一會兒,你在門外守着吧。不是什麼事情,不必擔心。」
房門啪的一聲關上,蘇沫再忍不住心中的酸澀,將臉壓着枕頭上,任由淚水溢出。
父母,兄弟,姐妹,她生在一個大家族中,可是從小到大,卻都是孤身一人,無依無靠。此時,大難將臨,她卻依舊只有自己。
蘇沫心情很糟,不讓人送吃送喝,也不讓人打擾,一直在房裏坐到下午,靠在床邊快睡着了,才被一陣嘈雜的聲音驚醒。
猛然
第兩百章 上花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