退一步說,即使確定了位置,一時間她也不知道該怎麼向外界發出消息求援。甚至於不知道像誰發出消息。
雖然理論上來說,慕容寒和凌霄是對立的。慕容寒的敵人最大的可能就是凌霄一派,自己只要沿途留下一些線索,就能夠將敵人引來,從而獲救。而且一箭雙鵰,或許還可以同時給慕容寒下個絆子。
對蘇沫來說,給慕容寒添堵也是一件很叫人愉悅的事情。
但萬一慕容寒得罪的不僅僅是凌霄一派呢,或者,來追殺的人只要不是凌霄本人,也不會認識她。慕容寒的死活她不在意,但是如果搭上自己的命,就不值得了。
蘇沫莫名的覺得有點鬱悶,在這個亂世,即便是只想安安穩穩的過日子,也不是那麼容易的事情。她之所以在見到第一面的時候就毫不猶豫的收下烏木,也正是這個原因。
只是如今來看,僅烏木一個人是遠遠不夠的,而且,烏木的身份也很尷尬。
或者說不是烏木的身份尷尬,是自己的身份尷尬。在不能自己做主的情況下,很難放手去安排佈置。只能十分被動的面對危險。
慕容寒走的很急,似乎有什麼厲害的人追在後面,走了一段路之後便嫌蘇沫有些慢,道了聲得罪,便抓住她的手腕。
「侯爺你做什麼?」蘇沫驚了一下:「放開我。」
「抱歉。」慕容寒道:「後面追的人有些緊,二小姐我們要快一點,免得有危險。」
「侯爺。」蘇沫往後看了看:「我不會武功,會拖累你的,你還是先走吧。等天亮了我自己下山就行,我想無論什麼人,也不會為難我一個弱女子的。」
跟慕容寒一起逃亡,同生共死什麼的,簡直想想就叫人覺得頭皮發麻。如果一樣是有危險,蘇沫寧可選擇一個人面度,也不要跟一個討厭的人一起共度。
但慕容寒卻半點放開她的意思也沒有,而且神情非常嚴肅:「二小姐儘管放心,無論如何,我一定會保護你周全的。」
因為對這個人太熟悉,蘇沫隱約覺得他說的不是假話,但這又確實很沒有真實感很可笑。在這個逃命的時候,多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女人絕對是個累贅。對慕容寒來說,這世上怕是除了權利之外沒有什麼放在心上的,更不要提一個只是有點好感,想得到而沒得到的女人。
但是慕容寒都說了這種話,蘇沫自然無法拒絕,只得跟着又往前跑了幾步,還想着再說什麼,卻突然聽身後的侍衛喊了一聲小心。
小心的聲音還未落地,身後便傳來幾聲呼嘯風聲,蘇沫不會武功,在黑暗中也看不見,在能憑着感覺猜測是暗器箭矢之類。
不過還未等她說話,這覺得身上一重,在一個侍衛短促的慘叫中,已經被人撲倒就地滾了一圈。
蘇沫無論經歷過多少事,心靈有多麼強大,身體畢竟只是個手無縛雞之力的大小姐,面對這突忽其來的變故,一下子蒙住了。
「侯爺,你先走。」身旁有侍衛喊了一聲,似乎是抽出刀撲了過去。
一片混亂中,蘇沫只覺得被慕容寒壓在了身下,過去那些種種不堪的記憶都在一瞬間涌了上來,那些原以為的恩愛纏綿,在最後時刻都化作了痛苦折磨,悔不當初。
蘇沫瞬間身體僵硬了一下,然後伸手去推慕容寒,只是還沒待她多說,慕容寒已經壓低了聲音道:「別動。」
話沒說完,只覺得臉上一熱,竟然是慕容寒的身體壓了下來,一隻羽箭不知從何處飛來,擦着慕容寒的側臉深深的插在地上。
雖然在一片混亂中,蘇沫還是出了一身的冷汗,而且簡直整個人都傻了。剛才若不是慕容寒擋了一下,這羽箭現在應該就插在自己的臉上。
可這是怎麼可能的事情,如果這也是慕容寒算計好的英雄救美的一場戲,這也未免太真實了。
蘇沫臉上感覺到一滴溫熱的液體,血從慕容寒臉上的傷口滴下來,正落在她的臉頰。
即便一切都是假的,這傷不是假的,血不是假的,慕容寒有千萬種方法逼自己就範,絕對沒有必要冒這樣的危險。
見蘇沫呆住,慕容寒只以為她是從來沒有遇見過這樣危險的場面被嚇着了,當下伸手將她的腦袋按在懷裏,低低說一聲抓緊別怕,往一側的山坡滑了下去。
第一百四十六章 傷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