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夕陽已落,天邊只留下一絲血紅的霞光。
霞光紅如血!
長街之上,一盞盞燈籠皆已亮起。街道上人潮湧動,喧譁至極。
花天語走出酒樓之後,便拐進了一條無人行走的巷子。時不時回頭看身後,顯得異常謹慎。
黑暗已籠罩了這座城。
巷子裏並沒有燈籠,所以此時雖還沒有完全黑下來,但巷子仍還是黑得讓人看不清路。
幸好花天語穿的是一見白襯。
夏言雙眼明亮,總還是瞧得清前面花天語的身影的。
他跟着花天語穿過三條小巷子,路過兩條大街,之後花天語越走就越離市集遠。
直到已差不多走出城,在城的邊緣、偏僻的、很多房屋都無人居住的一條街道上,他才筆直的走進了一棟房子。
花天語只好從側面翻牆而入,躍進了前院。
夜已臨,風已起。
月已升,星已聚。
前院雜草叢生,左手邊有一顆樟樹,樹葉繁茂蔥鬱,樹下一片暗沉,院子裏也靜得讓人可怕。
夏言借着月光打量了一下這棟房子。
原來這房子竟是一棟無人居住,已荒廢的房子。
屋檐上,和窗口以及每個角落中都結滿了蜘蛛網。
更讓夏言疑惑的是,花天語既然已經走進來了,為什麼屋子裏沒有燈呢?
每個人都怕黑的,因為黑暗總是會給人們帶來不好的幻想。
恐懼!
世界上最可怕、最可怖、最讓人恐懼的,便是黑暗!
所以我們需要光,因為有光的地方,才能給人們帶來希望和勇氣。
夏言弓着腰,悄悄的來到右面的窗口,窗口已壞,夏言只要一抬頭,便能看清屋子裏的一切。
當他看清屋子裏的一切的時候,簡直讓他哭笑不得。
他看見花天語居然就這樣躺在一張長凳子上睡着了。
睡姿讓誰看了都會忍不住笑出來的。
夏言已完全確定,此人絕對不是花天語。
風在動,夏言心念也在轉動。
他實在不知道屋裏的「假花天語」為什麼要假冒真的花天語。
而真正的花天語為什麼在有人假冒他,到處騙吃騙喝的時候,他為什麼不出現來制服這假的花天語呢?
這其中的因由,會不會有很密切的關係?
夏言在外面猶豫再三,最後還是決定進屋問問躺在長凳上睡覺的假花天語,問他為什麼要假冒花天語。
打定主意,起身大搖大擺的從大門口走進了屋子。
一開門,那躺在長凳上的假花天語便立馬跳了起來,大叫道:「誰?」
夏言嘻嘻笑道:「花兄,是我。」
此時明月雖亮,繁星雖繁。
但夏言是背對着月光的,他前面卻是模糊不清。
所以花天語根本看不清夏言長什麼樣。
但見他眼珠轉動,沉默片刻,隨即起身笑道:「兄台,原來是你,請進來坐。」
說着挪了挪身子,把長凳另一邊露了出來,讓夏言坐在他身邊。
夏言暗自好笑,心想:好一個狡猾的人,根本不認識我,竟想到用「兄台」二字來稱呼我,當真不露絲毫馬腳,倘若不是我早已看出你不是真的花天語,我今日豈不是被你瞞過去了。目光一轉,又想:好,竟然你要演,那我就陪你演,看你能演多久。
想到此處,便大搖大擺地走過去坐了,仍是笑嘻嘻的看着花天語道:「花兄怎的會在此處?」
花天語借着斜射進來的月光,瞧清了夏言的模樣,心中暗暗驚詫,這少年是誰?怎的會認識我?聽他對自己稱呼,每說一句都要加上「花兄」二字,顯見此人與那人認識。目光一轉,隨即強笑道:「嘿嘿,原來是兄弟你,我四海為家,能找個棲身之地,已是不易,兄弟你來此處找我,當真委屈你了……」
臉色略顯尷尬,似是有話想問夏言卻又不好意思問。
夏言也瞧出了他面色的尷尬,心念一轉,隨即笑道:「花兄有甚為難之處儘管與小弟說。」
花天語尷尬一笑,說道:「實不相瞞,愚兄四處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