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為吳家堡吳家族人的族長,眾目睽睽之下,即便心中再有不甘,吳友仁也不能不承認的確是自己輸了一招。轉頭看了一眼台下的吳繼宗,見其微微頷首,隨即對柳未然抱拳一禮,淡然說道:
「愧不如人,在下認輸。」
說完,走到擂台中央,彎腰撿起霹靂鞭,轉身沿着擂台台階走了下去,一聲不吭站到了吳繼宗身側。
就在吳繼宗想要詢問柳超峰的意思,要不要重新派人上台比武時,只見一名柳家子弟湊到柳超峰身邊,伏在耳邊悄悄說了幾句話,之後面部表情絲毫未變的柳超峰抬起頭看着對面的吳繼宗說:
「既然三戰打成了平局,以柳某看來無需再比下去了。」
這出乎預料的話語,頓時讓吳繼宗心中產生了懷疑。難道剛才的柳家弟子是來報告有關吳崢消息的?或者說,吳崢已經落入了柳家人手中?
似乎是看透了吳繼宗心中的猜疑,柳超峰大度地一擺手,接着說:
「眼前這兩車碎石片就暫由你們吳家堡保管好了,至於昨天夜裏的事情,若是吳家堡不甘心,大可前往柳林堡尋仇。當然,若想現在動手,柳某也會奉陪到底。」
嘴上是如此說,說完之後,卻根本沒有給吳繼宗發話的餘地,轉身帶着一大群柳家子弟,迅速朝吳家堡東山走去。
吳家堡的吳家弟子當然不甘心讓燒了族中祠堂的柳林堡人一走了之,只是見真正的當家人吳繼宗一言不發,族長吳友仁也是毫不表示,只能是口頭上叫罵幾聲,目送柳林堡一行人漸漸消失在南溪沿岸的樹林中。
「三叔?」
直到再也看不見柳超峰等人的身影,吳友仁才疑惑地叫了一聲吳繼宗。
「回去再說。」
吳繼宗轉身率先越過南溪,朝堡子走去。
從始至終未曾開口的吳繼學緊隨其後,之後便是族長吳友仁。
不過吳友仁還是對在場,心中憤憤不平的一干吳家子弟說了一句:
「來日方長,暫時都回去吧。」
等吳繼宗經過站在高處的吳淦身邊時,隨口說了一句:
「先生要是沒事,不妨也跟我們來商量商量。」
論輩分,吳淦是比吳繼宗小一輩,論年齡也是吳淦小上十來歲。不過,吳淦卻不是出身於吳家堡中吳家家族的近支,甚至比吳崢家那一支還要遠些。再加上自從十四年前外出遊歷十幾年返回之後,就一直做吳家堡的私塾先生,所以不論堡子中任何人見了吳淦,都是以先生稱之,連吳繼宗和吳繼學也不例外。
「三叔,我還是不去了。昨天一夜被鬧騰的沒有睡好,還是回家補一覺吧。」
雖然吳繼宗稱之為先生,吳淦還是謙卑地習慣以族中輩分稱呼吳繼宗等人。
聽吳淦拒絕了自己,吳繼宗也沒當回事,自顧自向前走去。
按理,作為私塾先生,與武教頭吳春的地位相同,也算是吳家堡的核心人員,只是向來不喜歡參與族中事物的吳淦,基本上已經淡出了吳繼宗等人的視線。
原來祠堂一側用來議事的那間屋子,早已在昨夜的大火中化為了灰燼,所以吳友仁便把吳繼宗、吳繼學、吳立偉、吳春,以及專門替他們跑腿的吳立山約到了自己家裏。
把老婆孩子都趕出堂屋,六個人相繼落座後,吳繼宗沉吟一會才問吳春:
「據你所說,那人的身手非常了得?」
「三爺爺,雖然沒有交手,但也能看得出來,僅是那人在灌木山林中敏捷的步伐,就絕不是我可以望其項背的。而且,那人顯然沒有全力施為,只是想把我們引入歧途。如果對方全力施為的話,恐怕想要看見他的一個背影都不可能。」
聽到這裏,吳繼學突然問:
「難道一點熟悉的感覺都沒有。」
吳春搖搖頭,繼而說道:
「那人明顯是故意縮起了身體,乍看上去還沒有吳毅高,不過還是能感覺出來,那人的年齡應該不小了。」
「你感覺他有多少歲數?」
「少說也應該在五十左右。」
「只是憑感覺?」
吳春點了點頭。
吳繼宗和吳繼學不再詢問吳春,而是同時沉思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