緊追不放的吳崢,運用學自甄玉兒的追蹤術,即便前面的黑衣人鑽入了荒野茂密的植被中,還是能夠憑藉對方留下來的,比如腳印,比如翻動的枝葉,比如倒伏的蒿草等蛛絲馬跡不離不棄一路尾隨。
已經可以肯定,前面的黑衣人既不是吳淦,也不是自己曾經遇到過的任何人。尤其是漸行漸近之後,由越來越清晰的喘息聲可以判斷得出,對方應該年齡偏大。
打通大周天的吳崢,雖說體內真炁還顯得很微弱,卻也不是普通武林人士可以比擬的。特別是為了增加速度,不斷使用凌雲步法之下,體內真炁不僅不會消耗,反而有略增的趨勢。這讓吳崢更加堅定了擒捉對手的信心。
離開金陵城時不過是子時前後,足足追了三個時辰,東方的天際已經開始放亮,吳崢也已追蹤對手跑出了一百多里地。
開始是由金陵城向北行進,途中幾次改向後,此時卻偏向了金陵城的西南方。
此消彼長之下,兩人之間的距離已經接近到五六丈之內。當吳崢跟在對手身後再次穿過一片樹木高大的林子時,突然被橫在眼前的大江擋住了去路。
見對方跑到江邊時猛然剎住了身形,由於擔心其跳江而功虧一簣,腳下凌雲步法瞬間發動,眨眼之間吳崢已是攔在了逃跑之人與滾滾的江水之間。
終於與之對面而立,一眼看清對方相貌之後,吳崢卻一下子愣了。
光頭,兩道業已皓白的長長眉毛,三縷花白的鬍鬚飄在胸前,眼前這張臉實在是太熟悉了,儼然便是京西臥雲寺里的西域花頭陀行雲大師。
這怎麼可能?!
吳崢的眼睛緊緊盯着對方的雙腿,到嘴的一聲「行雲大師」愣是硬生生給咽了回去。吳崢十分確定,京西臥雲寺的西域花頭陀行雲大師膝蓋以下的小腿千真萬確是沒有了。難道此人只是臉龐長得像西域花頭陀嗎?畢竟當時盤坐在地上的行雲大師一直沒有起身,吳崢從未看到過其身形。所以無法拿來與眼前之人進行比較。
「阿彌陀佛,老衲行雲有禮。」
「西域花頭陀行雲大師?」
「不錯。吳少俠,得饒人處且饒人……。」
「哼,若不是妤兒小姐替在下擋了一箭。你當時會放過在下嗎?」
嘴上呵斥着眼前的「行雲大師」,腦子卻在急速旋轉着。究竟哪個是真,哪個是假?
「行雲大師不是在京西臥雲寺清修嗎?何以會跑到金陵城凌府中暗算在下?」
「臥雲寺,哈哈,哈哈哈——。」
沒有打斷哈哈大笑的「西域花頭陀行雲大師」,更沒有提及京西臥雲寺里的行雲大師已是雙腿殘疾的真相。
「真是滑天下之大稽,堂堂花頭陀會在佛寺清修,如此還如何對得起江湖人送的『花頭陀』這個稱號?」
記得當時吳崢也問過臥雲寺里的行雲大師,何以會有「花頭陀」這樣一個容易讓人產生誤會的稱號,行雲大師說是因為自己俗家姓「花」,這才有了「花頭陀」這個名號。
花——,吳崢想到這裏心中陡然一驚,難道凌妤臨終前所說的「花」字,就是指「花頭陀」不成?那是不是說凌妤口中的「月兒姐姐」就在此人手中?
「那麼臥雲寺那位行雲大師又是怎麼回事?」
首先必須要弄清楚的是這件事情。不僅關係到吳淦、甄玉兒,還關係到神秘司南車的秘密是真是假。另外,如果臥雲寺那位是假的,那麼當時突兀出現的天聾地啞會不會也是三人早就佈置好的**陣呢?
「那不過是某人手中,用意假扮洒家的一具傀儡而已。」
「某人是何人?」
「這不關你的事。」
「你又是誰手中的傀儡呢?」
「這就更不關你的事了。」
「月兒姑娘何在?」
吳崢突然話題一轉,想要試探一下凌妤最後說的「花」字究竟是不是指「花頭陀」。
「怎麼,如煙閣短短一面,就讓少俠迷上月兒姑娘了?」
能夠說出如煙閣,說明凌妤所說的「花」字,定然便是指眼前的「花頭陀」無疑了。
知道再說下去也不過是浪費時間。只有把對方拿下,或許才能逼問出自己想要的東西,心中計議
一百九十二真假花頭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