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家堡里正,吳氏族人族長吳友仁叩見巡按大人,叩見學政大人。」
既然已經跪下了,吳友仁也不在乎多磕幾個頭。
「罷了,起來回話。」
「謝大人。」
「吳家堡內可有寬轉所在?」
「回巡按大人,堡內只有吳氏祠堂能供大人歇腳。」
八府巡按寧雲舉似乎不大滿意,轉頭看着吳崢問道:
「吳學政?」
「巡按大人。」
「既然吳學政生於斯長於斯,想必吳家堡內定有祖屋吧?」
要回來呢,機會就來了。
「祖屋雖有,恐年久失修,又無人灑掃,怕是不堪入住了。」
「無妨,暫時歇腳而已。」
「既然如此,吳剛頭前帶路。巡按大人請。」
這個時候可不是講兄弟情分的時候,吳崢沒有再稱呼吳剛為四哥。
乾脆把吳友仁晾在一邊,眾人隨在吳剛身後,直奔吳崢祖屋,現如今早已被吳立山的父母,吳友金夫妻居住的小院走去。
吳崢與寧雲舉的談話聲雖然不大,可因為現場寂靜,還是讓絕大多數圍觀的吳家堡族人聽到了。尤其是吳立山,聽到這裏拔腿就往家跑。
可他還是慢了一步,回到家裏剛剛拽着父母的胳膊走出屋門,就與迎面而來的吳剛。以及吳剛身後十幾名衙役碰個正着。
「吳,吳剛。」
吳剛只是看了吳立山與其父母一眼,什麼都沒說,帶人就走進屋子裏,開始灑掃整理。
即便知道現在祖屋有人居住,吳崢也要給吳剛一點時間整理整理。所以便與寧雲舉站在祖屋院門外的街道上等待着。
見吳立山拉着父母走出來,吳崢卻不是吳剛,雖然奶奶是死在了吳立山手裏,可是吳立山的父母,吳友金夫妻平時為人並不差。所以,迎上前向吳友金夫妻問好道:
「大爺爺,大奶奶這一向還好?」
「呀,這,這。小人吳友金……。」
說着,吳友金拉着老伴就要跪下去給吳崢磕頭。從小老實巴交的吳友金,何時見過這麼大的官,說話也結巴起來。
吳崢伸手拉住他,剛要說祖屋的事情,不料一個三四歲的小女孩大聲喊叫着跑了過來。
「爹爹,爺爺,奶奶。」
「玉兒快回來。」
轉頭一看。竟然是吳立山的妻子謝妙英,那麼跑過來的小女孩定然是吳立山與謝妙英的女兒了。
想起當年從後坡村逃跑時。謝妙英家對自己曾有一飯之恩,吳崢心中頓時有了主意。
「大爺爺,我家這處祖屋,今天也僅是暫用幾個時辰。」
繼而轉頭看着想上前把女兒拉回去,又因為害怕而畏縮不前的謝妙英,吳崢面帶微笑地對她說道:
「謝家姐姐。五年前吳崢落難之時,曾叨擾過姐姐家一頓午飯,至今銘感肺腑。所以,眼下這處祖屋以後吳崢就做主送給謝家姐姐了。」
一旁的吳立山聞言心中不由暗喜,本以為吳崢回來後。自己花錢費力重新翻建的房子就要白白丟掉了,沒想到不僅沒丟,似乎吳崢也不再計較自己失手摔死他奶奶的事情了。
噗通,抬眼看到妻子謝妙英突然跪倒在了吳崢跟前,而且邊哭邊說:
「民婦謝妙英還請吳大人念在當年夫婿吳立山只是失手誤傷了吳老太太,並非有意殺人的份上,饒過夫婿吳立山吧。」
轟——,吳立山腦袋嗡的一聲,人差點摔倒在地上。他這才明白吳崢在稱呼妻子時,為何不叫嬸子,而叫謝家姐姐的緣故。
隨着謝妙英的跪倒,反應過來的吳友金夫妻兩個也跪下了。而吳立山和謝妙英的小女兒不知發生了什麼,頓時被嚇的大哭起來。
寧雲舉一直在看自己的外甥會如何處理當年發生的恩恩怨怨,不過看到這裏,見外甥臉上流露出了一絲不忍的神色,當即開口道:
「鍾離群。」
「屬下在。」
「立刻捉拿四年前謀害吳學政祖孫兩人的罪魁禍首,關入吳家祠堂,等候發落。」
「是。」
吳崢聽舅舅如此安排,自己也不好再說什麼,只是勸慰了
一百三十五一飯之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