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父親帶着飛行的虞青梧看着腳下迅速划過的高山流水,一臉不悅道:「爹爹,我真的不想去崑崙!」
父子二人在離地千丈的高空中極速飛行,一瞬百里,高速移動所產生的氣流簌簌作響,只是兩人身外三尺存在着微弱光罩,將猛烈的罡風阻擋在外,否則以虞青梧那不過百年的功力,如何能在足矣撕皮斷骨的罡風中存活?
體內真氣流轉,控制身形的虞世雄並未回答親兒的問題,反而冷臉道:「我早與你說過,天下哪裏都去得,唯有帝都去不得!你不但踏足帝都,更與人皇親子結為兄弟,今日崑崙之行,你去也得去不去也得去!」
虞世雄是動了真怒,話音剛落,丈外空間莫名的劈哩啪啦響了起來,連帶着千丈之下的大地都在震動。
第一次感受到父親實實在在怒意的虞青梧雙目泛紅,他別過頭泣聲道:「你可以為了斬妖除魔將我一個人丟在豫州不管我的死活,為什麼要管我跟誰結為兄弟?」
父親愛他,他知道,也知道父親之所以把自己丟下而獨上北海斬鯤鵬是為了自己的安全着想,此時之所以會說出這番話,只是因為他不明白父親為什麼會這麼反對自己跟太子夏履癸結為兄弟!
「因為……」
虞世雄面色蒼白如紙,一句話沒有說完便止住,轉而一嘆,道:「現在這些不該你知道,你只要知道,你可以和任何人結為異姓兄弟,唯獨夏履癸不行!」
「我偏要!我偏要!」虞青梧狠狠道,而後便別過頭不說話。
對於兒子的倔強,虞世雄心知肚明,自己越是逼得緊,恐怕他會越是逆而行之,念及此,他也只得無奈得搖搖頭,只一再加速,直奔崑崙山而去。
這一飛就是六個時辰,由晨時至暮時,父子二人由偏北方向的帝都,越過了豫州、荊州,此時已遠離中原,進入了一片綿延不絕的龐大山脈,這片山脈便是崑崙山脈,而萬里之外那頂生天柱,隱約有寶光閃耀的大山,便是道家發源地崑崙山!
崑崙之巔實為建木,建木高而大,如天柱;建木之頂,立有九天鯤鵬,以護天界之門。換句話說,崑崙就是天界在人間的門戶,它自然地位尊崇,乃是一處仙家寶地。
半柱香的時間過去,虞世雄便帶着虞青梧越過了群山萬壑,降臨在崑崙山腳,至此時,才能真正體會到崑崙的雄壯與巍峨,再加上四處的青蒼繁翠、奼紫嫣紅、氤氳之氣繚繞,好似置身於仙境之中。
「哇!好漂亮啊!」一來到崑崙山腳,虞青梧便被這裏的奇景所醉倒,儼然忘了先前與父親的慪氣。
虞世雄笑了笑,將背後近六尺長的黑匣解下,咚地一聲放置在虞青梧邊上,說道:「你在這看着小黑,我先上山拜見幾位長老、宮主再來接你上山!」話罷,他溺愛的摸了摸虞青梧的頭髮,下一刻便身如猿猴般,幾個跳躍間便已入了山間,消失不見。
虞青梧抬手扶着黑匣,也不管父親離去,只自顧的欣賞着四周的美景。就在此時,身後突然傳來一道尖銳的破空聲,他當即回首,卻見一道劍光忽左忽右的向着自己這邊而來,近了,才看見那是一位灰衣中年道士御劍飛行,只是看那中年面上毫無血色,且身上血痕斑駁,想來受了不輕的傷,故才會連御劍飛行都顯得有些吃力。
虞青梧斜靠在黑匣上,饒有興致的看着天空中的灰衣道士晃晃悠悠的御劍飛行,心中不免對崑崙生出一絲鄙夷。
都說崑崙乃是玄門正宗,統御大地上的三十六洞天七十二福地,道法神通玄妙無雙,門下弟子中大能無數,可眼前這一看就知是崑崙之人的道士,卻還身受重傷,此不是在打崑崙的臉嗎?
唰……
駕馭銀色飛劍的道士掐了個劍訣,控制飛劍緩緩降落,可體內法力一時受挫,在離地三丈之際卻是翻身跌落,只摔得他痛呼連連。
「咯咯咯!」
不遠處的虞青梧笑得前俯後仰,眼淚都差點笑出來。
那灰衣中年道士聽聞到孩童之笑,原本慘白的臉唰地一下紅了起來,他緩緩撐起身子,抬手對着頭頂的飛劍一招,銀色飛劍當即鑽入他背後的劍鞘。收劍回鞘的灰衣道士輕咳幾聲,望向不遠處斜倚黑匣的虞青梧,打了個道輯,道:「讓小施主見笑……」一句話還未說完,他的目光便盡落在虞青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