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小萌「餵」完果子便舔了舔自己手上沾着的糖稀,不知是沒意識到還是並不在意。
殷時修又喝了口礦泉水。
天已經黑了,街上炫彩的燈光亮起。
「叔,您覺得倫敦好,還是北京好啊?」蘇小萌隨口問道。
「都差不多。」
「哦,也是,夢夢說您小時候也住在倫敦的。」
「她和你說過很多關於我的事?」
蘇小萌用力點了點頭,嘴裏的山楂鼓在右腮幫子裏,發音略怪,「夢夢總說您多帥多好多厲害!」
「那你覺得呢?」
蘇小萌眨了眨眼,而後沖殷時修豎起了大拇指,「夢夢說的對!嘿嘿!」
殷時修笑了。
這一笑,可把蘇小萌看傻了,「叔……您應該多笑笑的。」
殷時修這一笑和他平時掛在臉上那淺淺淡淡的溫和笑容完全不同,有種冰山融化,春天來了的幸福感。
「蘇小萌,有件事……我要和你確認一下。」
殷時修收起那曇花一現的笑容,腳步停下時,兩人正好走到一處稍顯僻靜些的角落。
蘇小萌繼續啃着糖葫蘆,不甚在意的眨巴着圓眼睛,「叔,什麼事兒啊?」
殷時修抿了抿唇,頓了頓,到了嘴邊的話還有點猶豫。
「叔?」
「你和殷夢經常去我的房子住?」
「咳!咳咳咳!」
殷時修話一出口,蘇小萌嘴裏的山楂就卡進了嗓子,她一邊用力拍着心口一邊沖殷時修擺手,「不不……咳咳……!」
「沒有?」
蘇小萌咳了半天才咳順暢了,一張小臉紅的像個小燈籠,她瞪大了眼睛,「叔,偶爾,就偶爾!」
她也不知道自己慌張什麼,其實在殷時修的房子裏借住也是殷夢得到他允許的,可她就是覺得他特地這麼問……不對勁。
「你一直睡我房間?」
「啊?不不!不不不!」
蘇小萌立馬就炸了,雙手急擺,心裏就一個想法,這頓飯的主題終於出來了!
果然被他發現了,該死的殷夢,還說什麼換了床單被套他就發現不了的!
殷時修的眉頭動了一下,街燈照在他臉上,霎時黑霎時白,怪嚇人的……
蘇小萌低下頭,老實坦白,「就一次……就一晚上!我知道叔您有潔癖,夢夢和我說過,可那天晚上我喝醉了,可能……鑽錯了房間……我發誓,就那麼一次!」
她向來秉持「坦白從寬」的闖禍原則,所以努力睜大眼睛讓自己顯得內疚而真誠!
殷時修看着蘇小萌,她臉上的表情,一絲一毫他都看的分明,而後,他得出結論:他好像做了一件不得了的錯事。
「叔?」
「那天晚上的事,你真不記得了?」他確認了一遍。
「唔,我……喝醉了,該記得……什麼?」
「蘇小萌,那天晚上,我進過房間。」
果然!蘇小萌就說嘛,就算是狗鼻子,潔癖再怎麼嚴重也不能猜的這麼准啊!
「對不起,叔……您當時應該叫醒我的!」
蘇小萌一想就想明白了,人家本來要回家睡覺,結果床被一個不知輕重的丫頭給佔了!
當着殷夢的面,他肯定不好意思找她算賬,所以才找了這麼個藉口……原來是鴻門宴啊!還是她自己掏腰包的鴻門宴……
「我叫醒你了。」
「啊?」
好……事情開始往蘇小萌意想不到的方向發展了。
「蘇小萌,那晚……我們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