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又是個烏雲密佈的陰天。
臥室里的窗簾還沒有被拉開,室內光線昏暗,清晨的涼風正從半掩着的窗戶霏微潛入,吹得人心慌慌。
不過準確的來說,是吹得裴穗心慌慌。
她打完招呼後,又彎着唇角,笑盈盈地望着賀霆舟,努力讓自己看起來少一點套路,多一點真誠,可實際上心裏已經在不停地埋怨自己了,十分後悔昨天失眠的時候為什麼沒有想過要把衣服穿上。
現在這樣光着身子和他聊天……會不會顯得也太沒有說服力了些?
然而幸運的是,今天早上的賀霆舟似乎有些累,應該是沒怎麼睡醒的緣故,看了她一眼後,又闔上了雙眼。
他的臉微微陷在柔軟的枕頭裏,襯得鼻樑更加高挺,輪廓深刻,沒一會兒就傳來了均勻的呼吸聲,好像又睡着了。
「……」
其實裴穗和賀霆舟同床共枕了這麼多次了,再怎麼說也應該大約摸清了他睡覺時的習慣,知道這種狀態下的他也並非那麼難相處。
總的來說,就是有利也有弊。
好處應該不用多說了,當然就是他看上去好像沒什麼攻擊性。而壞處也很顯而易見,因為這個好處只是她的錯覺而已。
唉,還真是應了那句套話。這是最好的時代,也是最壞的時代,這是屬於她的小時代。
所以為了以防萬一,裴穗並沒有再急着起床了,而是屏住呼吸,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賀霆舟看了好一會兒,想看看他是不是真的睡着了,畢竟這種虧她又不是沒有吃過。
只不過她晚上睡覺的時候不怎麼規矩,一大半的薄被都被她給捲走了,此刻只剩下了一小半還蓋在賀霆舟的身上,於是他那赤.裸着的上半身便只能毫無遮擋地暴露在空氣中。
看着那一身線條勻稱卻又飽含力量的肌肉,罪魁禍首既覺得愧疚,又有些後怕,趕緊扯了扯被自己搶走的被子,輕手輕腳地替賀霆舟重新蓋好後,心想他既然沒有說話,那是不是表示她可以離開了?
這麼一想後,裴穗小小地慶幸了一下,變得心安理得了些,繼續往床邊平移了幾個單位,準備用手去勾散落在地上的睡衣。
誰知道她還沒怎麼開始動,捏着她腰的手就稍稍使了一點力,似乎是在警告她什麼。
「……」我靠,他這裝睡技術簡直是日益成熟,無人能敵啊。
又被騙了的裴穗身子一僵,可還沒來得及回頭一探究竟,緊接着便又聽見了賀霆舟的聲音,低低沉沉地問着她:「去哪兒。」
他依然閉着眼睛,沒有睜開,嗓音里還帶着濃濃的睡意,聽上去竟有幾分黏人的意味,和平日裡冷冰冰的模樣相差甚遠。
不過裴穗沒料到賀霆舟會說話,被他突然發出的聲音嚇得手一抖,眼睜睜地看着好不容易才勾起來的衣服又落在了地上,卻無能為力。
見事態發展得不太對勁,她的心一抽,覺得不能再這樣耗下去了,呆了半秒後立馬速戰速決道:「賀先生,我等一下還要去學校考試,所以這會兒得起床了。」
可她的這番話說完後,對方放在她腰間的手卻並沒有要鬆開的意思,反而把她往裏拉了拉,下頜輕車熟路地枕在她的頸窩,皺着眉頭問道:「很重要?」
「……」裴穗又被這會心一擊的問題給問得啞口無言了。
想當年她經濟條件還不錯的時候,那才是真正的考證狂魔,有什麼證考什麼證,好像全部都通通考一遍以後,畢業了工作就會自動送上門來似的。
然而事實上也根本沒有那麼重要,其實考不考都無所謂,她就是跟跟風,圖個心理安慰罷了。
不過為了不被逼着進行某項晨間無氧運動,裴穗才不會把這些心裏話說給他聽,選擇了睜眼說瞎話,誠誠懇懇地回答道:「很重要,非常重要,沒有它就畢不了業了,也很難找到工作。現在這個社會有多殘酷,賀先生應該比我更清楚吧?」
末了又補充了一句,卻也沒有多說什麼,相信他應該能夠明白自己話里的意思,所以只是點到為止道:「現在還早,你再睡會兒吧,我就不打擾你了。」
聞言,賀霆舟終於再一次掀開了眼帘,烏沉沉的眼眸里沒什麼光亮,還略微透着幾分不高興。
眼拙的裴
40.Chapter4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