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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二章 苦盡甘來

    「娘……」

    這一聲只有在夢中才能聽見的叫喊,這一聲只能在夢中才敢奢望,魂牽夢繞了自己整整八年時間的喊聲。時間仿佛停止了,空間也仿佛禁錮了,不只是趴在三生身上的帝嫣然停止了哭泣,就連三生自己也着實嚇了一跳,他……他……他可以說話了,而且清晰無比,而不再是哇哇哇哇哇的亂叫一通。

    「你,你,你,你叫我什麼?你叫我什麼?叫我什麼?」

    兩眼相接,三生看到的是自己的娘親,帝嫣然那吃驚震撼的神情。

    「娘,我叫你娘,娘親,娘親……」

    「嗚嗚嗚嗚……我兒啊,我可憐的兒啊,我苦命的孩兒啊,嗚嗚嗚嗚……你終於肯開口說話了,嗚嗚嗚嗚……」

    「娘……」


    坐在床上的母子倆緊緊的相擁在一起熱淚盈眶,這一聲娘親整整晚來了八年時間,這一刻的聽聞仿佛天籟,這一刻的相擁仿佛也遲到了八年,不再有隔閡,不再鬧心,不再心酸,心靈上的一些似乎都得到了解放。一切一切的困苦磨難,都隨着這一聲娘親不復存在,帝嫣然更是覺得自己這八年的苦難得到了回報。

    這一天註定是個不眠之夜,母子倆坐了一天,談話談了一整天,說了很多。說到三生自己一直明白着周圍,明白着這個世界,明白着怎麼與人相處,明白着自己不能說話,明白着自己的娘親正遭受着怎樣的罪責,他痛恨自己,怨恨自己,心疼自己的娘親。而在帝嫣然心中則不是這麼想的,在她的心中將這一切都歸功於是創世神,和他兩位姨丈的恩賜。不然誰能解釋一個八年來又啞又傻,從來沒上過正式教育的孩童,怎麼一夜之間突然會開口說話了,而且心智大開行為舉止更不像是一個八歲孩童所該有的,反而更像是是一位活了不知多少年頭的人才有的。這一天註定能改變許多人的命運,那些或認識,或不認識,或有交接,或無交接,或直接,或間接,或親屬,或陌生人,或這個時候正躲在某個角落等待着……

    帝嫣然和三生母子兩人就這麼在客廳里,高談闊論談心談天談地整整談到隔天的凌晨,甚至忘了日落月起,忘了五臟六腑,忘了氣候冷暖,忘了口乾舌燥,只記得在母子兩人在即將談話結束的時候,帝嫣然緊緊的再次把自己的孩子,三生擁入懷中,緊緊的依偎着,抱着他,像是生怕這一刻的離別將會再是永遠,而這一切令自己展顏歡笑的理由都只是騙局,一切的一切都將湮滅,就如同那海市蜃樓般的泡影,一覺醒來便已不在。

    待到三生回到自己的房間時,已經是困意陣陣襲來,最後在自己給自己的娘親,再三保證這一切的一切絕對不是夢後,一切都是真實的自己的娘親才肯放自己回房。這也難怪,這麼多年了就像外人說的那樣,一個女人帶着自己這麼一個傻子啞子的孩子挺不容易的,更何況是含辛茹苦一把手拉扯長大到八歲,整整八年的時間啊,這對於一個無依無靠的女人,萬事都只能靠着自己的女人是何等的艱辛困苦,緊要關頭忙的時候都沒人能搭把手。現在好了,一切都過去了,自己能說話了,而且貌似還得到了意向不到,自己八年前就想着得到的東西,以後自己一定要好好的加倍孝順自己的娘親,不能再讓她受一丁點的困苦,一定要讓她享盡這人世間最美好的天倫之樂。

    最後三生一頭倒在自己的床鋪上,倒在了自己現在怎麼躺怎麼睡,都格外顯得不一樣的床鋪上,好像自己今天怎麼睡都怎麼舒服。隨即三生也沒來得及研究,這現在在自己眼中滿世界的綠色條狀物,而是帶着滿心的疑問緩緩沉沉深深的入睡了,帶着這八年來所謂的不快,所謂不歡樂美滿的記憶沉沉睡着了,他始終相信一件東西是自己的,永遠都會是自己的,就算這一切是夢,醒來還是自己的。

    ……

    這一覺睡了很久很久,直到三生感覺到餓了才從床上朦朧的自己爬了起來,雙手糅合着雙眼來到大廳卻不見自己的娘親,隨即想可能是還在睡覺便沒去打擾他,她太累了,這八年來受的苦夠多了。心下便想走出這家裏到外面走走看看,以另一種心態和心境,沒想到這剛一跨出大廳便在門口撞到一事物,雖然不痛還有點軟軟的,但是三生自己明明記得剛才還看到門口空蕩蕩的,怎麼這剛一走出就撞到東西了?

    「啊……三生有沒有撞疼你,三生來娘親看看,娘親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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