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來老巧仙也並沒有打算把無境殺掉,可是紫譽在廣場上煽動人群,他竟也不加阻止,心中只是想:「他是兩極族的人……他有天倫眼……」
雲天化獨自一人站在風雲之中,最後乾脆搖了搖頭,將乾坤葫放在嘴邊,一邊飲酒,一邊大笑,踏步而去,不再理會了。
而就在同時,三三兩兩的弟子祭起法器,靈光閃動,千變萬化,加入戰團,一起往那道奔行如電的白光進攻。
可此時,無境已經打紅了眼,心底戾氣仿佛從沉睡中甦醒一般,出手絕不容情,轉眼間已將一個弟子打得倒飛出去,撞到了剛才被八臂寒蛛轟過的那根柱子之上,轟然摔倒在地。
他的功法雖然強,可是面對眾人夾擊,不免落於下風。
可是,就在他要被其中一名弟子的長矛穿胸而過的時候,一道綠光從旁截出,卻是花雨劍在最關鍵的時候將他救下。
冰翎依然寒着臉,玉雕般的容顏被雨滴打濕,身在綠芒之中,更顯出她清麗不可方物。
她一聲清嘯,花雨劍脫手而出,化作千千萬萬,如落英繽紛,漫天而下,將無境籠罩其中,卻對聯手助他的弟子高聲道:「這只是我和他之間的比武!」
或許,這是神龜山眾弟子聽到的為數不多的一次,冰翎的說話,清脆、冷酷,如冰錐相碰的聲音。
不知為何,眾人竟然同時停了下來,就連紫譽也停了下來,袖手旁觀,看着他們二人相鬥。
不遠處,馮回燕面無表情,站在老巧仙身邊,眼睛直直地盯着無境和冰翎之間的這場較量,嘴角微動,似乎在猶豫什麼,可最終還是說了出來:「師弟,他真非死不可嗎?」
老巧仙沉着臉,鶴骨仙風之下,眼中也是有人類最真摯的感情,可是他的話卻如寒冰一般:「以他的性子,你說要是一輩子被困在神龜山上,他會生不如死。」
馮回燕微微一怔,隨即搖了搖頭,淡淡地道:「千不該,萬不該,他不該去學天網伏魔陣。我知道師兄你所憂心的事情,極王決不能被放出去。可是,他……他終究是個苦命的孩子,哎……」
老巧仙忽地一笑,可眼中又在瞬間多了幾分悵然,看着馮回燕,道:「師姐,我的愛才之心比你有過之而無不及。你瞧,他識破八臂寒蛛的陰謀、憑一己之力,擒獲了潛藏神龜山多年的一個兩極族人,我本對他青睞有加,準備破格讓他進入前四,和鐵翁他們去骷髏島屠殺兩極族的那股勢力。可是,天知道他竟會是這種身世。他已經學了一點『天網伏魔陣』困龍陣中的皮毛,要是再深學下去,咱們五人的法器被他召喚到一起,一單克制之力產生,那神龜山就壓不住極王了。」
馮回燕長噓一口氣,忽地又想到了一件事情,看着雲天化漸漸遠去的身影,道:「雲師弟一向非常重感情,這件事情,肯定對他打擊很大。幾十年前的那件傷心事,就讓他像是變了個人一般,終日渾渾噩噩,飲酒度日。現在不要再惡化才好。」
「無境是他一手撫養長大的,咱們這麼對他,他自然心痛,可他既然知道無境有天倫眼,在當初收他為徒的時候,就該想到會有這麼一日。這其中利害干係,他也清楚,沒事的,只要他想通,便不會有事。」
恰在此時,半空之上,白光閃耀,如龍躍九天,馳騁蒼穹,所過之處,一片片凝聚着靈力的白光如落英繽紛般紛紛而下,將整個廣場盡數籠罩,盈盈而下。
一片片白色靈光,煞氣內斂,毫無外露,如傷心女子站在銀河,緩緩灑下的寄託。
童靈子眼光一閃,渾身狂熱的鮮血似乎在沸騰着,道:「天女散花?這是我教給他的一招。」
「童翁,你看到了嗎,這就是你教我的『天女散花』,我今天用它來殺神龜山的人。」他帶着絕望嘶喊着。
他的舉止行動向來異於常人,就連雲天化都猜不透,更何況是其他人了。
此時,他究竟在想什麼?
只是單純的一戰嗎?
誰也不得而知。
下方,冰翎面不改色,又是一聲清嘯,長劍飛馳而出,她化作一道綠光,沖天而起,在落英繽紛的花海之下,痴狂而舞,直衝向天。
片片如羽毛般輕輕飄蕩的白光受着無境念力控制,往中間縮了起來,將冰翎圍在其中。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