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實正如老奴所看到的,那位現在是太后。」丁嬤嬤笑了笑,之前的皇后,現在的太皇太后不是她能置喙的,她只是輕輕的強調了一聲。
長公主笑了,當年丁嬤嬤十分防備高滿,就算她只是公主的教養嬤嬤,但她卻也是當時的皇后的心腹。先皇能上位,那是因為生母早死,養在了皇后的膝下,母子關係雖說不算親密,卻也還過得去。
當時就說好了,先皇要娶皇后娘家侄女的。而那時,先皇明顯的跟黃滿之間暗生情愫了。
丁嬤嬤當日也不好明說,只能建議認為男女七歲不同席,哪有讓公主跟着皇子一起去外臣家裏去讀書的。不過那時長公主不肯,堅持要與皇兄一起跟隨太師讀書。
之後,皇兄要娶高滿時,把太后氣得不成。從那時起,太后就恨高家恨得不行。雖說不捨得遷怒自己的親女兒,但心裏總有根刺的,等新皇一上位,老太太也不會第一時間用毒酒,賜死高滿了。
「唉,老太太那性子,你別跟着學了。滿兒離開時,你也看到了,笑得多美啊!現在,老太太只怕更氣。把人殉葬了,禮部直接請封為太后,隨葬泰陵!人家實現了『生同寢,死同穴』的誓言。」長公主輕嘆了一聲,搖搖頭。
「高貴妃總算對先皇一片赤誠。」丁嬤嬤有點不情願,「不過把高姑娘留在府里……」
「丁嬤嬤!」長公主都忍不住笑了,兒子都十五了,而且也定了親。他這回不過是順手救了一下從小認識的妹妹,跟皇兄與高滿從小一起長大,青梅竹馬、兩小無猜,能比嗎?
「這位卿姑娘將來只怕比高貴妃,有過之無不及。」丁嬤嬤那老臉輕輕的顫了起來,縱是九歲,縱是啥也沒做,規規矩矩的站在那兒,卻還是讓她感受到危險。
「好了,才九歲。」長公主當然知道,丁嬤嬤是擔心皇兄的事在兒子身上重演,但她還是不相信,也許自己就輕嘆了一聲,「明天,我再看看。對了,柳家怎麼回事?」
長公主終於想起來了,兒子可是要把她送柳家的,結果被柳家給拒之門外了。長公主雖說對雅卿談不上什麼感情,但不代表她可以不追究。柳家那個女人,她早就看不慣了。不過是她姐姐嫁給了高洋,就真的以為自己是盤菜了。
「這種已經敗落的人家,哪裏還用得着您費回心?」丁嬤嬤性子也是如此,喜不喜歡高家是一回事,但是,柳家這麼做,在他們這些人看來,就是背叛者。一個背叛者,啥時候都得不到信任的。不過這種事,是不用長公主這種身份的人關注的,真的關注了,才是給他們臉。
「好了,不說了。」長公主笑着擺擺手,她們多少年了,提個頭子,外頭的人就都知道該怎麼做了。
丁嬤嬤忙示意人上來伺候長公主躺下,她默默的退了出來。她這麼大歲數,自然不會讓她守夜,她在後頭是有自己的小屋的。出來時,看到西廂還亮着燈,站原地想了一下,還是自己回屋去了。
雅卿被送到了愛晚居的西廂,也就是長公主寢室的下首邊那排房子。格局與正堂一樣,不過正堂是坐北朝南,而西廂就是坐西朝東。
這裏不知道有什麼用,不過她也目不斜視,跟着引她出來的大丫頭到了西廂的北屋裏。
「高姑娘,這裏實為長公主之書房,那邊全是書架,只有委屈姑娘今晚就睡在這火炕之上了。」引着她出來的丫頭看上去年紀並不大,十三、四歲的樣子。到了地方,她抱歉的對她一笑,柔聲的解釋道。
「謝謝姐姐,敢問如何稱呼?」雅卿不敢輕漫,剛剛的老嬤嬤穿的可是有品階的服飾,誰知道,這位是不是女官。就算不是女官,人家也是長公主身邊的人。老話也說了,閻王好見,小鬼難纏,她萬不敢輕言得罪。
「是小的不周全,小的名叫趣兒,是長公主身邊的二等丫頭。」趣兒笑眯眯說道。
「又不着邊跡。」一個大些的丫頭進來,對着雅卿先行一禮,她的手上還抱着被子之類的,「高姑娘,這是新的被褥,沒人用過的。炕已經讓人在生火了,馬上就能暖暖和和的。」
這位顯就利落多了,邊說邊把被子放在一邊,拿着個炕帚掃了一下不存在的灰塵,再利利索索鋪了上褥子,又鋪上個單子,還把邊邊角角的地方埋進了褥子下面。再用炕帚再掃了一下,務必做到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