蘋果現在不香,湯也不甜。拿了個小碗,盛出一碗,放邊上。剩下的放入了瓷盅里,她看着瓷盅,又糾結了一下,要替長公主放點糖嗎?咬咬牙,還是沒放,小心的蓋好,遞給了胡嬤嬤。
胡嬤嬤笑了,她沒看到雅卿的糾結,她是站在她的身後的,自是看不到她嘗味之後的苦臉,等着她遞迴,面對自己時,雅卿就已經面色如常了。
此時胡嬤嬤便覺得,自己的小雅卿比自己想像中聰明很多,雖說兩個月了,她的有些習慣,她還是看不慣,舉指還是太輕浮、妖嬈了些。不過每每話到嘴邊,她又咽了回去。
而這時高峻的信也寫完了,看了一次,沒有什麼疏漏,直接裝了信封,自己親自過來,把信給了胡嬤嬤。
「一塊帶去,跟長公主說,峻與卿兒身處重孝,萬不敢登門,請大長公主見諒。以後每三日,妹妹會寫一篇大字請長公主品鑑,也請長公主不吝賜教。」
雅卿有點無語的看着自己的大哥,竟然讓自己每三天交一份功課,就算是功課,好歹也該是女工,為什麼就成了寫大字了?
不過算了,寫就寫吧,寫大字比讓她做女工強點。大字她會,而女工,她真的手帕都不會繡的。
但很快抬頭看着大哥,胡嬤嬤沒管那麼多,提着籃子就走了,根本不關心他們兄妹那一瞬的眼神交匯。
而高峻看看灶邊那一小碗的蘋果釀,「走,一塊給爹送去吧。」
雅卿去端,但高峻卻先端了,一手拉着妹妹,一手端着小托盤,慢慢的向小佛龕。這是人家的地方,他們不好意思佈置靈堂,於是做了一個小小的佛龕,把父母的牌位請進去,早晚供奉。
兩人一塊把蘋果釀敬上,一齊又敬了香。兩人站在父母的面前,卻又都不知道該說什麼了。
剛雅卿才明白,有些事,自己是理解,而大哥是知道。所以大哥剛剛讓自己交功課,是讓長公主知道,自己還要她的照顧,她不能由一個保姆嬤嬤帶大,就算是宮中的女官也不成,沒有人引她入社交圈,她將來就沒有保障。一碗父親口味的蘋果釀、一封長信、再加一個功課,只希望能讓長公主能慢慢的好起來。
「看什麼?」高峻看到了妹妹在看他,輕颳了她的鼻子一下,「也不問清楚,爹的蘋果釀是不削皮的,要煮一下,蘋果皮的顏色會很好看。」
「大哥,你好聰明。」雅卿拉着哥哥的手,輕嘆了一聲。她從來就不了解自己的哥哥。現在有機會重頭來,她才知道,自己的哥哥是這麼聰明。
「長公主若有萬一,太皇太后會恨死高家,恨死你我。到時,小侯爺也是保不住我們的。」高峻長長的嘆息了一下,他也苦。利用父親與長公主的那點點恩情,去打動長公主,他都為自己所不齒。但是,他又沒法,但還是氣餒的說道,「這個不好,你不要學。」
「你怎麼知道的?」雅卿不想問這個,只是看看左右,才輕輕的問道。
「娘說的,有些事,娘從來就沒問過爹,但是有時會跟我抱怨。後來拼湊了一下,也猜到一些。」高峻輕嘆了一聲。
「她也知道?」雅卿有點痛苦了,原來這些事,是人都知道,偏偏還有人覺得別人都不知道。
「不然娘為什麼那凶,因為她知道,長公主是位很溫婉的女子。她不要像她一樣,但其實她也還是跟長公主一樣,以父親為天的。父親不讓移那棵海棠樹,她就不移。父親每天晚上都喝一碗蘋果釀,她也讓人保持着。」
「她真累,所以才會早死。」雅卿臉都氣白了,再同情長公主,她還是對母親感情更深,更何況她是女人,她實在太了解那種求而不得不痛,她都要哭了。
「你真傻,娘若是那種軟弱的性子,就不配成為你我的娘了。」高峻輕笑了一下,深深的吸了一口氣,看得出,他對母親也是充滿了驕傲。
高夫人當初被賜婚時,已經十八歲了。比長公主和高滿都大三歲,在當時,算是年齡比較大的了。所以先皇下旨賜婚時,人家連婚期都一塊指定了,而非慣用格試,讓兩家擇日完婚。
高夫人,那時的郭家大姑娘不得不說是極聰明的人,不聰明,也不到留到十八,不是嫁不出去,而是因為眼光真的太高。一般二般的,她真是瞧不上的。
高夫人因為是將門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