昆老大眼看這三人消失在眼前,才輕嘆一聲道:「我們也該動身了,這接下來的路卻又在哪兒?」
這片沙洲長度不過百丈,前方沒有任何道路相連,誰也不知道地宮的下一個入口在哪裏。
他沉吟道:「這裏四周都沒有路了,莫不是在水裏?」
老四立刻搖頭:「據小鬼偵查而得,水底也沒有任何像是地宮入口的地方。可是我總覺得有些什麼地方不大對勁。」
當然不對勁了,難道地宮到此就沒頭沒尾地戛然而止了?這不合常理啊。眾人都有預感,他們還未進入地宮的核心位置。
寧小閒眼珠子轉了轉,突然道:「這片地下湖既是活水,你的小鬼看到水源來處了麼?」
老四一個激靈,失聲道:「你說得很對,莫怪乎總覺得有哪裏疏漏了。小鬼下水之後,的確不曾見到水流的源頭!」
像這樣的地下內湖若是活水,至少證明它有穩定的水源補充。可是這地方好生邪門,活水流進來的入口到底在哪了?一直沒有吭聲的袁厚開口道:「會不會被什麼東西堵上了?」
用小鬼偵察,只能得到簡單的反饋信息,自然不如人眼親見的詳細。難道咱幾個也要下水察探一番?幾人正在猶豫間,原本一直盯住湖心的長天突然道:「怎不等他們幾人給我們探路?」
昆老大奇異地看了他一眼,心中突然明白:「難怪這人不阻止韓春林離開,原來是打算讓他們打頭陣。」只見長天伸手一拂,眼前的空氣中就迅速凝出一面水鏡,鏡中正是水下的情形。
他們首先看到了阿吉,然後是韓春林。
如今三人已經下水了好一會兒,他們若想離開,的確要先找到入水口不可。
阿吉三人都捏了個馭水訣在手裏。這法訣的作用不是避水,而是讓人在水中的速度有若游魚,加速一些。他腳上受了傷,吃了寧小閒的丹藥後一直沒覺出劇痛,但下水之後四肢划動,傷口處又有些開裂,一點點鮮血逸出來,溶入水中。與此同時,體力也有些跟不上,被前頭兩人落下了一段距離。
這水裏並不像他們想的那般漆黑暗一片,反倒時常有水草發出淡淡的瑩光,照得水中的光線像是有星無月的夜晚那樣昏暗,卻不是伸手不見五指,因此他還能看到韓春林向他打了個手勢,要他快點跟上,然後返身繼續向前游去。
在水裏和同伴走丟,是件很危險的事,阿吉咬了咬牙,加快了速度。
老四的小鬼已經查清了水流的走向,他們要做的,就是逆流而上,所以三人游去的方向很明確了。這片水域雖然不小,但總有盡頭。
韓春林出水換氣,再次下潛,順着水流的方向一口氣游到了湖邊。
卻不曾見到入水口。
他煩躁地左顧右盼,四下里只有黝黑的石壁,哪裏有明顯的地下洞口?
咦,那是什麼?
下方隱隱似有一物,緊緊貼在石壁上。他向身邊打了個手勢,另一名天師會意,下潛去看個究竟了。這人也不敢托大,手裏摯出了長劍一把,此劍一出,即有若隱若現的符文繞着他的身體飛旋,顯然也是護體之術。
這時,阿吉也越游越近。
一記沉悶的聲響突然在三人耳邊迴蕩:「撲通——!」這聲音如暮鼓晨鐘,悠長浩大,但在這水下十餘丈深處聽起來,只覺得說不出的詭異,說不出的心慌。阿吉也算機靈,根本不打算搞懂這是什麼,立刻轉頭往來路游回。
第一記聲響過後,緊接着是第二記、第三記……基本是由慢到快,由強到弱,間隔的時間越來越短,但聽在耳中越發地有規律了,就像,就像——
阿吉心中如墜大石:「這聲音,怎麼這般像心跳?!」心跳聲能發出這般遠的怪物,又得有多強大?
岸上的長天也輕輕咦了一聲,原本興致缺缺的神色終於被換下來。他不再盯住水鏡,轉頭望向湖中,目光所投射之處恰好就是韓春林、阿吉,以及水中怪物的方位,似是透過了數百丈昏暗迭盪的水波,看到了最底下的情況。
他轉過了頭,誰也不曾發現他眼中泛起了淡淡的金光。
水下之物突然動了。它先前靜止不動也就罷了,現在這一挪動起來就像攪開了一鍋粥,水流突然變向。另一名天師措手不及,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