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孫展微微冷笑道:「若是固隱山河陣,我甘拜下風。現在眼前不過是個連靈力也用不出的普通陣法,有什麼解不得的?」環顧四周道,「這裏山勢如冂,中間谷地幽冷靜僻,又是終年不見天日,陰氣極重,最絕的是連活水也沒有一條,徹底將風水凝滯,是實實在在的陰穴,若在此養屍,可保百年不腐。若是換了我在這裏佈陣,一定會布下陰身替法大陣。」
長天點了點頭:「善。我派頭諸犍與你同去。」話音剛落,塗盡分身控制的那頭諸犍就站了出來。公孫展原本打算說句不用,想一想自己在雲夢澤當中爛渣的身手,再看看這巨豹強健的身形,終於還是沒說出口。
此刻前方兩人已經進入了陣法,均消失不見。
寧小閒四人騎上大豹原路返回,略做了些佈置,公孫展這才深吸了口氣道:「走吧。」座下諸犍低咆一聲,撇開四爪,飛快地往前奔去,很快就跑到那一處山谷,很快遁入迷霧之中。
……
時間一分一秒過去,陣中半點兒動靜也沒有。倒是這會兒功夫,又有三名修仙者懵懂未覺地走進陣法當中去了。
長天等人自然不會去糾正他們。
當初木之精在這附近活動的時候,北部林中還有群妖埋伏,它這樣的靈物很是害羞,天然地就會避開其他生靈。因此它經過的這個山谷就位於西、北交匯之處,不在群妖前進的路線上。
寧小閒等得百無聊賴,忍不住伸了個懶腰,隨後就感覺到長天直勾勾盯着她,面上雖無表情,金眸中卻燃着她才察覺得到的細小火苗。
她順勢低頭一看,這才發現自己身上葛衣滑動,齊臂袖口被撐開,從他的角落恰好能看到肩膀以下乍泄出來的一點點肌膚,在粗糙葛衣的襯托下。更顯柔白細嫩,如雪如瓷。
「色|狼!」她暗啐了一口,趕緊放下手,長天卻行若無事地轉頭問塗盡道:「公孫展還活着?」
塗盡的分身在陣法裏頭活動。和本尊之間有些感應,自能覺出公孫展尚是安全,於是咧嘴一笑道:「那裏頭陰森詭譎,若無我的分身相護,這小子或許還真出不來了。」他於陣法一道並不精通。此刻也說不出個子丑寅卯來,「不過,他對我的分身說道,這佈陣的手法,和當今公孫世家的家主之子,公孫謀的手法幾乎一模一樣,應該就是這人布下來的。」
長天知他底細,也不多問,只道:「活着便好,那麼這陷阱就是乾清聖殿佈下的。確鑿無疑。」
眾人都服用了能緩慢補充精力的精衛丹,藥力無時不刻都在發效,現在休息了這麼長時間,方才一路奔波的消耗也已經補回。謝環琅想了想,終忍不住問出心中疑問道:「喀赤哈再狡猾,畢竟也是個外來者,他能操控頭人將木之精的消息傳遞給我們?」
「自然可以。」寧小閒聽出了他的不服氣,知道他幾次進入固隱山河陣,成績卻都被喀赤哈比下去,難免心存芥蒂。於是笑道,「他料准了我們要尋找木之精,就不能像其他修仙者那樣遁入山林碰運氣,反而要留在人類聚落打探消息。畢竟對土合谷的風吹草動最了解的。除了蠻人就是這些下地耕作的凡人了。而有經驗的修仙者知道,有用的線索又多半會匯到頭人那裏去。你看,連眼前這兩個修士都明白,最好在頭人附近活動。所以我們若要打探木之精的消息,還得從頭人身上着手。」
「因此,他們只消去找三個下地的農人。送給他們些好處——我猜是食物——讓他們回秉三個聚落的頭人說,在鷹嘴岩底下發現了木之精的蹤跡,並且允諾只要他們將這消息傳到了,回頭再給些好處。這事兒對這幾個農人來說有益無害,我們也看到了這裏凡人的生活有多艱辛,什麼金山銀海也比不上食物,所以這三人多半會照做。接下來,他們只要守株待兔就可以了。」
謝環琅忍不住道:「這樣說來,這龜兒子剛剛進入第二幕天地時,乃是被傳送到鷹嘴岩附近?」
「極可能他一進入第二幕天地,就見到了木之精。這人除了有些本事之外,也當真有些運氣。」寧小閒冷笑道,「喀赤哈若是個聰明人,當然知道謊言裏頭至少要摻七分真話,才能令人信服,並且我們也會前往鷹嘴岩核驗木之精的足跡,所以至少他留下來的關於木之精的線索,是真的。」
謝環琅謙遜請教道:「那麼神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