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小閒立刻覺得腦子不夠用了。這車裏面坐的不是玄武麼?畢方莫非不是要娶妻,而是要借婚禮殺人泄忿?玄武平時的行徑得有多霸道多惹人恨,才能激得新郎倌兒選在這大婚之日謀害於她?
她極度震驚,拉着長天袖角,「這,這」結巴了好一會兒也沒說出下文。長天好笑地捏捏她臉蛋道:「看下去就知。」
果然車廂炸裂後熊熊燃燒,畢方撲上前去,雙爪一分,這青銅大車就像紙糊的一般被它撕作兩半,接着有個紅色的身影從裏面掉了出來。
看樣兒畢方早就做好準備,這個身影一出現,它立刻下墜,凌空將她接在自己背上。
寧小閒對這個嬌俏玲瓏的身影還是很有印象的,此刻哪怕她用袖袍覆面,仍能一眼認出,這穿着赤中泛金色澤的霓裳女子,正是玄武!
畢方載着她,在天空盤旋了九圈,這才順着霓虹飛下。
此時的霓虹已經褪盡了黑顏,換上了本來的七彩色澤。天地之間開始有仙樂陣陣,不知從何傳來。那樂聲之美妙,已經可以和寧小閒在廣成宮大典上所聽到的樂音宮鎮宮之寶風鳴琴相媲美。同時,空氣中也有暗香浮動,陣陣花雨隨風飄落,紫的、紅的、白的、青的,如紛揚的雪片簌簌而下。
畢方降落地面,待得玄武下地之後,才變作了人形。
除了汨羅,這是她見過的第二個能將紅袍穿得如此好看的男人。不同的是,汨羅是一笑傾人城,再笑傾人國的妖孽,而眼前這人雖然也是俊美至極,然而眉目凜冽、氣宇軒昂,乃是堂堂大丈夫。寧小閒看看長天,再看看這名男子,只覺得這片天地的華光都照耀在兩人身上,令漫山的春|色都黯然見絀。
奇怪的是。她總覺得畢方的面貌有些眼熟,似乎在哪裏曾經見過。
眾妖上前,將一對兒新人簇擁着進入了宴廳。
「原來是個儀式。」寧小閒也不知道自己為啥鬆了口氣。雖然她和玄武實在半點現實里的瓜葛都沒有,然而心底下卻是樂見這世上每個女子都風光嫁人的。
長天這才道:「這是妖族的婚典傳統。雄性要扮演英雄角色,將雌性從牢籠中救出,以展示其實力強大,可以守護領地和妻兒平安。」
這婚俗也夠奇葩了,不過這世界本來就無奇不有。她更是知道地球上某些地方的婚俗更加不可思議,甚至有些地方在洞房花燭夜,還有長輩會躲在新人床下指導他們如何圓房。
她方合上嘴,腦海中就有個念頭一閃而過。寧小閒突然揪住長天的衣襟,擔憂道:「等下,我們的婚禮不會也這樣辦吧?你到時候不會也來噴這麼一口吧?」
玄武何等本事?畢方一個火球當然烤不死她,從方才她落出青銅大車的身影來看,連半根髮絲都沒燒着,飄逸得很呢。然而她寧小閒自恃辦不到,更何況長天是什麼修為?屆時他一口玄冥真火下來。包準烤得她連骨頭渣子都剩不下!
這丫頭的腦洞開到哪裏去了?長天強忍笑意,一板一眼道:「放心,我保證到時噴的不是火。」他怎麼捨得傷她纖毫?
那就是說,她也要經歷這麼二的儀式?她氣苦道:「我不要這樣!」
可惜還未等長天回話,身後的妖衛已經很不耐煩地推了他們一把道:「看完了?快走!」他二人是以南贍部洲的人類語言對話,這裏倒沒人聽得懂。
他們走過了長長的甬道和六、七座宮殿,直到遠方的喧囂聲都聽不到了,凡人們腿也酸了,才被帶入了囚牢。這是一座相對低矮的建築,從上到下一共六層。分別關押不同程度的犯人。凡人若是犯錯,一般就地處決,平時是連被關進第一層的資格都沒有的。
不過今日情況特殊,所以第一層有兩個牢頭原本昏昏欲睡。見着妖衛押送一群凡人過來,也就聳聳肩,隨意打開了一間牢房,將他們都塞了進去。
這種地方又不是待客所在,所以環境只能用骯髒兩字來形容,常年不見天光。牆壁上長滿了霉斑,地上連茅草也腐爛了,角落裏丟了個便溺用的木桶,腥臊之氣沖天。嗅覺靈敏如她一進來就差點昏過去,多虧及時屏住了呼吸。
地上時常有些古怪的生物出沒,發出窸里嗦啦的聲音。
她也掌管着神魔獄,但那裏頭關押的都是有道行的妖怪或者修士,這件